從前在京都的時候,徐縈多是去往護國寺隨著二老太太或是母親禮佛的,如今倒是頭一次來到這個靖國寺。
相傳靖國寺乃是前朝的名寺,隻不過近年來多有敗落,反而不如如今的護國寺香火旺盛。
如今走在靖國寺內,徐縈隻覺的到底也不愧為前朝的古。寺內的大樹更顯蒼勁,有些牆壁已然顯得有些頹廢,雖是如此,卻並未有人修繕,即使是頹廢,卻仍舊整潔的很,倒有一種古寺幽深之感。
靖國寺曾也遭受過戰火的洗禮,其中有一麵九龍牆慘遭戰火荼毒,隻留著斷壁殘垣。牆根處雜草已生,卻不知被哪位僧客在一旁弄了一處石桌和石凳,旁邊還有一棵參的古樹,古樹上麵也有戰火的痕跡。
徐縈經過那麵殘破的九龍牆的時候,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了一下,牆壁森涼,即使在陽光的照射下仍舊感受到絲絲冰涼,那厚重的牆壁仿佛能夠讓人窺見當年靖國寺的盛況。
可是即使如今靖國寺有幾分敗落的景象,卻是比護國寺更顯的有幾分幽深的禪意。不時在各種殘破的石碑上能看見前朝名僧留下的佛偈。
就連常年行走佛寺的大老太太見狀也不禁感歎道:“到底是經年的古,身臨其中,便覺得有幾分不同。”
大太太跟在大老太太身邊也笑道:“是啊,往常在護國寺中見慣了精致的精舍,如今到了此處,方覺的有幾分塵世之外的沉靜。”
因是徐家早先也和靖國寺打過了招呼,寺內早就備下了專門給女眷休息的地方,更有僧侶前來為大老太太等人講經法。
如今的清弘法師雖是寺內的僧人,卻並不是靖國寺的住持,如今靖國寺的住持正在閉關,故不見外人。
待進的佛舍,大老太太並大太太、三太太以及容氏都是要聆聽佛法的,就在徐縈要邁進佛舍的時候,大老太太卻轉頭看著徐縈笑道:“阿縈就不必進來了,我瞧你也是看的新鮮的很,且自己去轉一轉,莫要走遠了才是。”
徐縈被大老太太的臉色一紅,剛要自己不去,要跟著一起去聽佛法,大太太便笑著對著徐縈擺擺手道:“好孩子,姑娘家的就出去瞧瞧景色,聽你祖母的話就是了。”
徐縈這才看向了三太太,三太太太也對徐縈笑著點點頭。徐縈這才紅著臉帶著丫鬟們退下了。大老太太這才和大太太等人起徐縈第一陪她上山的故事,三太太聞聽後便笑道:“這孩子啊,有時候就是這般的倔強,想做的事情總是要做的。”
眾人笑著搖搖頭,便都安靜的開始聽寺內的僧侶們講經法了。
卻徐縈剛開始還為大老太太剛剛的話有幾分臉紅和不好意思。可是隨著看著靖國寺的景色後,便也將那些的不好意思都忘在了腦後了。
今的色卻是有幾分的奇怪,剛剛還是有幾分的豔陽高照,卻忽然有了幾分的陰雲,慢慢的竟然起了冷風。還未待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絲絲的雨便落了下來,似秋和墨冬忙拉著徐縈跑到一處斷牆後的亭子。
那亭子後麵是除了幾棵古樹便是一處牆壁了,那古樹高大茂密的很,牆壁也很高,故而徐縈隻能看見那牆壁後麵的樹冠,卻不知是何處。
亭子的前麵是一處斷牆,遠遠的能看到來往的過道還有遠處的精舍,再來就是絲絲的細雨想是絲線一般從空中連連的垂下。
沙沙的聲響在樹木隻見微微的響起,那雨絲輕柔的撫摸著嫩嫩的綠葉,徐縈伸出手來,亭簷處滴落下來的雨絲冰冰涼的落在手上,徐縈輕輕吸口氣,滿腔都是泥土的芬芳,還有樹林間那股幽深的清涼。
似秋和墨冬趴在欄杆邊,新奇的叫著道:“這兒竟還有青蛙。”
徐縈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果見地上有個的青蛙,好似也在亭子牆角邊避雨,似秋和墨冬瞧著新奇,便也一直瞧著那青蛙。
徐縈向遠處望望,還在想著靖國寺今日的遊人倒還是少的很,若是在護國寺,這樣的亭子在雨隻怕早有人在此避雨了,少有這般幽靜的地方了。
正在此時,徐縈耳邊似乎傳來什些微的聲響,徐縈便向身後的牆壁看過去,似有樹枝的聲響傳來,徐縈還在想著這是一處牆壁,怎還有聲響,卻忽然發現在一棵古樹的旁邊出現一抹身影來。
在這紅牆碧樹的寺院,那抹白色的身影倒是顯得格外的顯眼,徐縈既是覺得有幾分不可置信,又有幾分不出的期待,她慢慢的向那身影走近了幾分。
那身影先是在樹下頓了頓,隨後猶疑了一會兒方才在雨中前行了幾步,一張清俊不似凡人的臉便出現在綿綿的絲雨當中。
徐縈神色一愣,隨即喃喃道:“法師……”
忽而恍神,半蹲行禮,看著那身影緩緩道:“見過法師。”
似秋和墨冬聽到聲響,也轉過身來,待看見那邊白色的身影,也俱是神色一愣,忙上前站到了徐縈的身後行了一禮。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徐縈有過幾麵之緣的清弘法師。
清弘法師先是瞧著徐縈皺了皺眉頭,這才慢慢的前行走進了亭子,卻隻站在了亭子麵的邊上,倒是對著徐縈合十行了一禮。
徐縈倒是有幾分的受寵若驚,忙道:“不想在此處遇見法師,可是……女叨擾了大師?”
清弘法師好似這才認出了徐縈,這也不怪清弘法師,雖是時間不長,不過徐縈這些時日竄的高,樣子也變了幾分,清弘法師也是見了徐縈手上的桃木佛珠這才恍然將眼前這個已然亭亭玉立的女孩子與之前那個還有幾分稚氣的女娃聯係到了一處。
清弘法師搖搖頭道:“無妨,貧僧也是來此避雨。”
著便轉身向著亭外,不再看向了徐縈。徐縈便也站在了亭子的另一邊,亭子忽而的就安靜了下來,除了亭外綿綿的雨聲,便再無別的聲響。
徐縈不知怎的,心竟是有幾分的激動,想了想還是微微轉身對著清弘法師道:“自從長安縣一別,倒是未曾見過法師了,不想法師竟然來到了京都。”
清弘法師隻是衝著徐縈點點頭道:“是,貧僧來了京都。”
這樣的話,卻叫徐縈不知怎接了。她也看出了清弘法師不想言談的感覺,可是她卻又想和清弘法師些什,即使知道如此可能會惹得清弘法師有幾分的厭煩,可是卻是忍不住心想和清弘法師話的衝動。
“當初,法師從長安縣離開後,不知又去了何處?”徐縈看著清弘法師問道。
清弘法師眉毛輕微一挑,他倒是沒想到徐縈還能繼續什,印象她都是願意在背後嘀咕別人幾句,被人撞見了隻會臉紅的跑掉,怎如今這大膽的敢和自己當麵話了?
清弘法師此次並未作答,徐縈低了頭微微笑道:“我聽人,法師又去了別處的縣,仍舊為那些受苦的災民講經法,超度亡魂,法師……當真是心係百姓,仁慈厚德。”
清弘法師轉頭看了看徐縈,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隨即還是對徐縈合十一禮,隨即轉身趁著已然漸的雨勢消失在雨。
對於清弘法師對徐縈的兩問無動於衷最後還是冒雨離開的舉動,似秋和墨冬除了有幾分尷尬之外還有幾分惱火,覺得這位清弘法師也著實太過脾氣古怪了。
徐縈卻是有幾分的失落和懊惱,她剛剛就該忍住不那多的話,否則清弘法師應該還會留下接著避雨罷,都是自己多嘴讓清弘法師不喜,這才冒雨離開了。
徐縈歎了口氣,她在亭子邊上坐了下來,抬頭看了看似秋和墨冬道:“我是不是話的太多了?”
墨冬和似秋心都有幾分的詫異,之前姑娘不還是對清弘法師有幾分不滿,覺得清弘法師太過倨傲了嗎?怎今日清弘法師行事在她們的眼是倨傲,在姑娘的眼竟是她自己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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