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盤馬上就要完了吧，哈哈！”

    離象棋攤還隔了十來米遠，周應聽到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正大聲叫囂。

    湊近一看，紅棋剛剛完成了一手漂亮的車炮抽殺，黑棋顧此失彼，眼看就要輸了。

    執黑棋的是周應曾見過的老徐頭，這時他眉毛扭成一團，抱著膀子，指間的卷煙就要燒到頭了。

    “徐爺爺。”周應聲喊道。

    “嗯？是周啊，老陳，你也來了？來來來，幫我看看這可咋辦？”老徐頭是有名的臭棋簍子，下棋顧頭不顧尾的，顧著進攻，經常被抽殺，這不，又是這種情況。

    執紅棋的黑臉老人不樂意了，連道：“哎，觀棋不語啊，老陳了我可不認這盤。”

    陳山瞥了一眼棋盤，道：“我不，周應總行吧。”扭頭對周應道：“周，你來試試。”

    “嗯。”周應點頭道。他看了幾分鍾，黑臉老人都快等不及了，笑罵道：“周，你行不行啊，趕緊的，老徐頭那杯藥酒我可是饞了很久了啊，哈哈！”

    周應笑道：“李爺爺，別急嘛，這就好了。”罷，湊向老徐頭耳邊道：“徐爺爺，你是被他打急了，他車炮抽殺得爽了，後麵都沒管住，他全是過河卒，後方陣勢沒擺開。而你的中炮位置很好，車暢通無阻，正好帥是露出來的，可以打個漂亮的鐵門栓。飛象，這樣他要兩手才能再次形成車炮抽殺，趁那一手，把一路的那暗車進到底線去形成沉底車，將軍。”

    “不行啊，他的馬跳到士那就回防了啊。”

    “馬回防用車吃了再將啊。”

    “那他將把我的車坐了咋辦？”

    “你的帥是露出來的啊，將帥照麵他輸，他劃士你中路炮將，也是他輸。”周應滿頭黑線，心道：“還真是臭棋簍子。”

    話已至此，老徐頭依然想了三四分鍾，最後還是本著大不了就是杯酒的心態下的。結果當然是紅棋輸了。

    黑臉李姓老人埋頭看了半棋盤，嘟囔著：“死老頭子的帥是什時候露出來的。”

    “哈哈，喜歡抽殺是吧，怪誰。”這下輪到老徐頭笑了。

    “好吧好吧，明來你店把煙給你，那可是我兒子從國外帶回來的啊，你得可得省著點兒。”李姓老人歎道。

    “哈哈哈不服再來啊！”

    周應臉一黑，忙拉著老徐頭道：“徐爺爺，我有點事想求你，等會再下吧？”這可不行，不準一會老徐頭輸了還不答應周應的請求，萬事等他點頭再。

    “哦？”老徐頭從兜拿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笑道：“好，什事？”

    “老徐頭，周應假期沒事做，想在你店討份事做，正巧你的夥計也不在，你覺得怎樣？”陳山道。

    老徐頭眉頭一皺，看了眼陳山，道：“那幾百種藥材的可不好認，我那夥計也是幹了很久才熟練的，周應沒有經驗，何況他頂多隻能幹倆月，行嗎？”

    “可以的，徐爺爺，我陳叔了解我，我的記性很好。”周應忙道。

    此刻也是老徐頭心情正好，沒多想，便道：“行，那就試試吧，話先好，藥材店抓藥，無論是量還是類型，都是關乎人命的，我可不想帶個累贅。”他沉吟幾許，又道：“走，現在跟我去店，我去拿點東西，色也不是很晚，你就先從認識藥材開始吧。”

    “是。”周應應道，“陳叔，那我就跟徐爺爺走了。”

    陳山點點頭，道：“去吧，認真點，別弄出亂子，我來治治你李爺爺，”

    “話，你怎稱老陳為叔啊，他足夠當你爺爺了啊。”一老一兩人正向著藥材店走去，兩條街的距離。

    “呃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家鄉輩分問題吧，我父母讓我這叫的。”

    “那你子不是白占我們便宜？”

    “嘿嘿，不敢。”

    老徐頭大名是徐守，在這邊是很厲害的老中醫，泡的一手好藥酒，經常在棋盤下藥酒的賭注，輸多贏少，但無論輸贏他都會拿回一杯藥酒贈與對弈之人。幾個棋友年紀都很大了，喝上幾杯藥酒不延年益壽，強身健體還是沒有問題的。這次領著周應回店拿點東西，八成也是去取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