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許聽不見亦瞧不見任何異樣,可徐山山望天,卻似正在與某個神秘之人在對話。
“說起這事……你利用我對你的全然信任,將我與徐山山的靈魂對調,互換身份,令她來代替我,我來代替她,雖說你目的是為了害我,可我卻想要謝謝你,替我擺脫了這長久以來的桎梏。”
“隻是你殺我,又何必用此等迂回手段呢?若我是你……”她說到這,低垂溫淡的眉眼徒然多了幾分風骨冷峭的寒意:“斷然是斬草除根,挫骨揚灰,不容一絲差錯的。”
空氣似緘默死寂了片刻,一聲好似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淡漠聲音道——“現在,也不遲。”
或許是在市井遊蕩久了,也或許是與那些世俗之人混跡久了,徐山山身上在神廟中漬染的“仙風道骨”倒是淡了許多。
與之相反,她身上某些頑跡真實,底蘊顏色不加掩飾地正在宣泄而出。
“你若覺得我如今遠不如以前有威脅,你盡管可以試一試……結果是否會如你所願。”
不待那人答話,倒是從旁一道聲音響起:“我的確很想試一試了。”
高挑曼妙的身影越眾而出,隻見手持一根精雕細琢玉笛的懷孤款款而至,而他身側跟著一雙眼睛紅紅地盯著她的吳。
“是、是你嗎?”吳急切地詢問道。
徐山山在看到他們時,偏頭凝眸注視片刻,倒是來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欺師滅祖,或許是我們這一派的傳統吧。”
懷孤聞言一愣,然後卻是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
他徒手一震,身上的衣服便變了個樣,一襲如火的紅衫裙衣罩身,而他原本男性化的五官卻柔媚至極,身段修長,似男似女,雌雄莫辨。
“好久不見了啊,吾神,吾師,吾尊。”
徐山山見小倌懷孤當眾變了一副模樣,她也不意外:“敘舊倒是不必了,我向來不喜牽扯前情舊事,隻論今朝。”
但她這一句無情的話語,卻直接叫懷孤與吳倆徹底破防了。
當一個他們在意得不得了的人,卻對他們全然沒有一絲在意,這種心情可想而知。
“您不會……不會連我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吧?”
吳怔怔地看向她,對上她那一雙冷漠且陌生的眼神,讓她隻覺得渾身哪都在痛。
怎會認不出來呢?
這一雙眼睛,這一雙永遠都目空一切,蒞於雲端,叫人不禁仰望如瘋魔般渴求,什時候她的眼神才會施舍、憐憫一分,落在他們的身上?
哪怕一刻。
哪怕片刻。
可沒有……從來都沒有,即便他們做出種種極端之事,背叛、逃離、敵對、行凶、為惡,她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她的心腸,怎就能這……這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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