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震天的獸吼,帶著最原始的憤怒咆哮。
吼聲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震得變形,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音浪,向著四周瘋狂肆虐。
滾滾煙塵中,一頭數丈大小,體魄雄壯得猶如小山般的巨熊,雙目通紅,鼻息噴著粗重熾熱的氣息,暴怒地尋找著斬出剛剛那一刀的凶手。
“裂地岩熊!”
有宗師驚呼出聲,抵禦住席卷而來的音浪。
鍾離盛臉色一黑,火焰般的真元流轉,消弭了肆虐開來的音浪。
“變異血脈!”
看著場中的巨熊,杜墨淵古井無波般的臉上首次露出了一絲興致。
周昭武的這頭裂地岩熊,是上等血脈的良性變異,血脈天賦驚人。
一頭完全成長的裂地岩熊,足以與大宗師比肩!
哪怕現在尚未培育完全,這頭裂地岩熊也足以與頂尖宗師抗衡。
憑借著特殊的血脈神異,甚至能對頂尖宗師產生致命威脅!
縱然是他也不敢輕言說一定能勝過這頭裂地岩熊。
此外,若是再有周昭武相輔,對戰之時,這頭裂地岩熊能夠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威能。縱然在頂尖宗師中也是最前麵的那一批。
“裂地岩熊?”
陳平安平靜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興致。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等血脈品階的妖獸,而且看情況在成長期中已經走出了極遠的一段距離。獸吼聲中,裂地岩熊如殘陽般的通紅雙目,已經落在了陳平安的身上。
很顯然,它已經鎖定了陳平安這個意圖威脅它主人的罪魁禍首。
“小岩!”周昭武臉色略顯蒼白,忙喊了一聲。
裂地岩熊通紅雙目中,浮現出些許清明,不過這一絲清明很快便被源源不斷的狂暴所吞噬。裂地岩熊再度變得暴怒起來。
剛剛的那一刀,不單單想要斬它的主人,還讓它感受到了痛楚。它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小岩!”周昭武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眼見單純呼喊無用,這一次他用上了禦獸手段。
隨著他聲音的落下,有淡黃色的鎮定光環,自半空落下,恢複著裂地岩熊的神智。
一連數道,裂地岩熊的暴怒消退,但仍舊顯得有些煩躁。看向陳平安的目光中泛著凶光。
“陳道友戰力驚人,是周某輸了!”
控製住了裂地岩熊,周昭武麵露歉意,開口認輸。
逼得他動用小岩保命,莽刀陳平安的聲名,實至名歸!
“承讓了。”
漆黑如墨般的光暈漸漸散去,陳平安神色平靜,淡然道。
眼見眾人上前,周昭武臉皮火辣,隻覺得顏麵無光。
一時興起,想要試試莽刀陳平安,這位潛龍天驕的斤兩,沒曾想把他自己的斤兩試出來了,底褲都差點漏光了。
一番切磋交流,最終以陳平安勝利落場。
“陳鎮守,恭喜啊!”
陳平安也從鍾離盛的手中,拿到了那一枚熾炎石,本次切磋的彩頭。
這枚熾炎石品階尚佳,可以作為鍛造神兵的輔材,價值遠在尋常的精品寶器之上!
陳平安道了一聲謝,將這一枚熾炎石收入囊中。
也算是意外所得。
一番切磋,總算不是毫無所得!
他展露的手段雖然不多,但也足以在宗師的圈子,奠定最基本的威勢。
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
傳言傳的再怎多,終究不如他親自下場露上一手。
周昭武的邀戰,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他想要安安穩穩地坐鎮北蒼重鎮,適當的實力展露不可避免。
切磋結束,眾人又回到了庭院之中。隻是相比較方才,眾人對他的態度無疑更是熱烈了幾分。像尋常的宗師見了他,言語間也多有敬意。
此前,還有人覺得莽刀陳平安,何來一個莽字。但經此一戰,卻有人發現,莽刀陳平安的莽是透在骨子的。
像那岩熊獸師周昭武的切磋提議,他也是說接就接。對戰之時,也沒有絲毫留手,雖說知道周昭武還有裂地岩熊沒有動用,但在此種情況下,不顧後果,斬出這一刀,確實是讓眾人驚愕。
莽刀陳平安的莽,不是體現在言語上,而是出現在行動上。
為人莽撞,行事無度,一旦決定某事,不會顧忌任何後果!
這樣的人物,如果沒有必要的話,萬萬不能得罪。
另外,不論天資如此,陳平安如今展露的實力,在在場眾宗師當中,也足以排入前五。
除了碧霞宗長老杜墨淵,火焰刀鍾離盛等有限幾人外,其他人再無人會是莽刀陳平安對手。方才一戰已經證明,在沒有妖獸配合下的周昭武,不是莽刀陳平安的對手!
不過,陳平安雖強,倒也沒人覺得禦獸狀態下的周昭武,會不是陳平安的對手!
相較於禦獸手段,周昭武自身的戰力,算是羸弱的。
完全狀態下的周昭武,足以與頂尖宗師比肩!
像方才裂地岩熊若是動手,莽刀陳平安怕是凶多吉少!
不過縱然如此,也絲毫不影響眾人對陳平安的態度。
回到庭院後,接連有人敬酒寒暄,言語間自然多有恭維之意。
落座之間,陳平安倒是注意到,服侍在一旁的侍女,身子似有些顫抖。顯然,方才的岩熊獸吼,讓她們心顫難安。
能在這服侍的,雖然見多了世麵,多是不俗,但在那最原始的獸吼下,終究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難以在短時間內平複心情。
眼見陳平安的目光望去,侍立在一旁的侍女,強忍著心中不安,強顏露出一抹微笑。
陳平安沒有多看,不過手指卻是輕輕一點,運轉真元沒入侍女體內。
侍女隻覺得渾身變得暖洋洋的,有一種難言的舒適感。
漸漸地她的心情開始放鬆,身子也不再顫抖。
察覺到侍女的變化,陳平安沒有說話,一杯酒痛飲下肚。
生而為人,有人坐著,有人站著,也有人跪著!
曾經站過,才知道站著的辛酸!
若有餘力,順手而為,不過心念之間!
在眾人的對飲間,鍾離盛的壽宴也是漸漸落下帷幕。
對飲交談之時,周昭武還來找過陳平安一次。
“陳道友,方才是周某唐突了,還請不要見怪。”
“不妨事。”陳平安笑笑道:“陳某也打得盡性。”
看著神色淡然的陳平安,周昭武的腦海中想起了切磋前陳平安的那句話。
“陳某修行至今,未曾有切磋交流的經曆。每戰皆以生死為注,必竭盡全力,不敢有絲毫鬆懈。”“鍾供奉,不必相送!陳某自行離去便可。”
壽宴結束,陳平安微笑告別。
不過,他雖推辭,鍾離盛卻是執意相送,將他送至宅院門前。
“陳鎮守,一路慢走。若是得空常來看看。”
鍾離盛拱手執禮,相比上次,更多了幾分謙和。
此一戰,陳平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幾分。
直至陳平安的車架遠去,鍾離盛這才收回了目光。
壽宴雖是結束,但並非所有人就此離去,還是有不少好友留在了這。
“莽刀戰力驚人,老杜,你說,是不是看走眼了!”
回到庭院內,鍾離盛一臉調侃地看著杜墨淵。
他這位好友,在碧霞宗擔任要職,以往他們之間的交流,多是他吃癟告終。今日難得找到調侃老杜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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