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嫻混身一僵,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耳邊傳來的溫熱氣息,卻是讓她寒毛直立,通體生寒。
她略顯僵硬地轉過頭,隻見一個身穿雲紋錦袍的青年,站在他的身後,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腳下麵的樹枝,紋絲不動,仿若沒有察覺到他的重量一般。
周遭氣息如常,若非她親眼所見,恐怕都不會相信這有人。
莽刀!
梁曉嫻瞳孔微縮,袖中的手指猛地攥緊,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什時候!?
她雖隻是新晉的頂尖宗師,但一身積累底蘊,絕對不在任何頂尖宗師之下。憑借著郡王府的底蘊,爆發之下,她的戰力甚至能觸及大宗師門檻。
哪怕是窺探感知,她的能為也能接近大宗師的水準。
方才她雖未動用秘術,但能如此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身後,讓她毫無所覺,如此能為手段,絕對不是頂尖宗師能夠做到的。
情報有誤!
梁曉嫻神色劇變,心中浮現出一個極為可怕的猜測。
武道大宗師!
梁曉嫻瞳孔巨震,心緒如浪潮翻騰,此起彼伏。
“陳大人。”
她的臉色蒼白,擠出一絲笑容。“曉嫻深夜打擾,事出有因,絕無任何僭越之意。若是因此得罪了大人,曉嫻願意賠罪。”
微風吹拂,吹起梁曉嫻鬢旁碎發,露出一張明媚豔麗的臉龐。
梁曉嫻的姿態放得很低,沒有半點出身碧蒼郡王府的傲氣,全然不似此前招攬拉攏之時的居高臨下。
陳平安的神色平靜,直視著麵前的女子。
梁曉嫻麵露歉意,姿態端莊,提起裙裾欠身一禮。
陳平安的雙目明亮有神,如同黑夜中的燈火,似要照徹人的心腸肺腑。
梁曉嫻心中有些發顫,誰能想到,莽刀陳平安藏得竟是如此之深!?
就在來之前,她就算是想破腦袋,恐怕都不會想到,莽刀陳平安竟已登臨武道大宗師之境!
這是什修行速度!?
就在一年前,莽刀陳平安明明才剛剛破境宗師!
梁曉嫻的思緒紛雜,各樣念頭在她的心中不斷閃過。
“賠罪?
看著麵前姿態謙和的梁曉嫻,陳平安忽地輕笑出聲。
“梁姑娘是碧蒼郡王府上的人,該是知曉,深夜私闖民宅,是何罪責?”
“大乾律例,擅闖民宅者,杖二十,刑三年。深夜私闖者,視情節輕重,輕則杖一百,刑十年。重則以賊寇論處,擊斃無罪!”
陳平安的雙目平靜,如古井無波,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梁曉嫻提著裙裾的手,猛地一緊,指尖有些發白。
“陳大人,今夜叨擾,萬分歉意。來日必定登門攜禮,以示賠罪。陳大人的訴求,曉嫻也已知曉,必定萬傳訊,請王府定奪。”
梁曉嫻的神色蒼白,聲音微顫,如琴弦輕撥。她站在枝頭上,向著陳平安斂衽一禮。
行完禮後,梁曉嫻不敢久留,她的身姿輕盈,如蝴蝶飄逸般,飛掠離去。
不過轉眼時間,便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陳平安沒有說話,他負手立於月華清輝中,目視梁曉嫻離去。
他的雙目深邃,如淵似海。
清輝灑落,雲紋錦袍泛起粼粼波光,他腳下的枝椏,紋絲不動。
一如那顆堅韌不拔,求道甚堅的心。
嗖!
月色下,梁曉嫻的身形飛掠,裙裾翻飛,旋身蕩起波瀾銀光,恍若星光落下。
“莽刀!”
哪怕已經離了好遠,梁曉嫻的神色依舊是有些蒼白。
她緊咬著下唇,思索著此前情景。
誰能想到,莽刀陳平安竟然已經邁入武道大宗師之境!在武道修行的道途上,邁出了關鍵一步。
不單如此,以莽刀陳平安的天資才情,其戰力恐怕遠非普通大宗師可比!
他能做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讓她毫無所覺,這等能為,就不是一般大宗師能做得到的。
那一刻,看著莽刀深邃平靜的眼神,她想了很多很多。
但眾多思緒,紛紛擾擾,都不如此前的情景,讓她心緒難言。
莽刀陳平安能悄無聲息地出現,那便能悄無聲息地將她擊傷。以當時的情景,莽刀陳平安一旦動手,她的性命難料。
哪怕她身上有底蘊級別的護道底牌,也不能帶給她太多的安全感。
看著那個無波無瀾的青年,她的心底發寒,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她身上所有的依仗,在莽刀的麵前,顯得是那樣得脆弱。
但好在.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那一瞬間。
莽刀陳平安是理智的!
事實上,也不會有人因為一個私闖,就敢對碧蒼郡王府的人動手。更不用說,她此次前來,是為了招攬莽刀而來。
開出的條件和籌碼,都足以打動人心。
一等客卿,頂尖神兵,限製放寬.
利益動人心!
哪怕是天驕,也同樣如此!
在她的溫言軟語,刻意放低姿態之下,兩人之間,緊張而劇烈的氛圍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莽刀的言語雖是不多,但也不複此前的咄咄逼人。
在她給出籌碼之時,莽刀還提出了價碼不夠,需要重新再談。
對此,她自不可能拒絕。
若是此前,她還會委婉表達,以最高授權如此,具體如何,請莽刀審慎思量。
但是現在
顯然不可能如此了。
莽刀的天資,遠在他們的預料之上。
以莽刀陳平安展露出來的天資,完完全全配得更好的條件和資源。
不足二十六歲的武道大宗師,這是何等天資!?
這等天資,都足以和潛龍榜上那些排名前列的天驕妖孽比肩了。
隻要半途不隕落,未來潛力可期!
不說是武道天人了,將來保底是一個武道偽天人。
事實上,即便是武道天人,以莽刀陳平安展露出來的天資,隻要不過分追求破境時的底蘊根基,將來也有極大的可能邁入此境,成就一尊武道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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