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扶搖要走?
本來得到左山河傳了‘三枚仙杏’,號稱能夠煉出三十年上了品階之氣,可以借此,一鼓作氣,突破龍虎境的季夏。
還未準備閉關的一應設施,就聽見匆匆到來的洛扶搖,說出了這樣一席話,不由一怔:
“你要回殷王宮了?”
看著眼前麵龐精致,仿若上天雕琢而成的女子,身上配著一襲華貴的宮裙,如流雲般點綴著婀娜的身姿。
季夏眼神閃過一抹悸動,隨即有些疑惑:
“眼下,雖說整個大殷除卻門長之外,也有零星幾位,打破了那個桎梏,踏足了‘真人’之境。”
“但門長的‘元神涅槃功’,你又不是不知。”
“其中精妙,縱使是羅天門得到了所謂的‘洞天殘篇’,也不及其之萬一,你乃大玄遺脈,未曾繼承大殷妖血,本身法門,便已欠缺。”
“而今雖說已經成了元丹,但留在涅槃山修行,顯然對你,更有裨益才是。”
“為何要回殷王宮?”
自從踏入第二次輪回開始。
季夏就從現實的模糊記憶,得知到了‘洛扶搖’對他極其重要。
所以,這一個月,他對她已經不再有那種本能的‘芥蒂’,而是真真正正的,將她視為了朋友、同門。
而隨著深入接觸。
季夏不得不承認,如果不帶著惡意揣測洛扶搖的話.
她對自己,真的很好很好。
噓寒問暖,日常修行,元丹前路。
包括對於大玄、大殷縱觀前後二百年的曆史,她都是侃侃而談,如數家珍。
足足一個月。
當他褪去了戒備之後。
因為底蘊淺薄的原因,無論自己是早清、亦或者深夜時間,隻要有疑惑,隻要去尋她。
哪怕她前一秒已經洗漱完畢,褪去鞋襪。
隻要看見季夏有求而來,便都會一臉欣喜,哪怕隻穿著一身絲綢單衣,叫滿頭青絲披肩而落,也會盡心盡職的指導於他。
就算是閉關被打攪,季夏心懷歉意,她也會溫柔一笑,擺擺手大大咧咧的說著不在意。
人心都是肉長的。
融合‘李順凡’記憶之後。
季夏不僅僅隻懷揣著曾經的性格,其實李踏仙的性格,對他的影響更大。
李踏仙是個怎樣的人?
年少怯弱孤苦,內心渴望朋友,雖是權貴出身,但從上到下,無一不對他懷揣惡意。
在風雪山神廟的時候,惟一的兄長,都想要以他的‘屍身’暫且迷惑敵人,有沒有效且先不說,光是這種‘骨肉相殘’,視他為草芥的做法,就已叫他徹底心寒。
哪怕外表瘦弱,但他的一顆心髒,早已徹底寂滅,若非季夏踏入輪回,與作為李踏仙時的自己徹底融合,並在之後,遇到馮自在、左山河、洛扶搖等人
恐怕,他早已淪為了一具行屍走肉了。
馮自在是他的‘救命恩人’。
左山河是他的‘授業師長’。
但作為李踏仙,季夏與這二人,終歸是有隔閡的,他們是前輩,注定不是一路人,但洛扶搖不同。
當她似一輪太陽,灼灼烈日,走入了季夏的視角開始。
屬於李踏仙的神魂,就開始對她不斷產生悸動。
以前,還因為季夏見過世麵,在宋柴薪輪回時,屢次三番,遭遇背叛與背刺,所以不肯輕易信任他人。
但當現實的枷鎖解開。
這種顧忌已經逐漸消磨。
洛扶搖就好像是最開始照入‘宋柴薪’人生的宋梵鏡一樣。
雖沒有她那驚豔,那般璀璨。
但卻如潺潺流動的溪水,或急或徐,有些時候隻是默默的杵著,不發一言,但無論何時何地,隻要回頭,她永遠在。
人都是群居動物,修行也需要‘同行道侶’,這個侶未必是夫妻情緣,也可以是一路同行,生死與共的夥伴。
同樣是純血人族,同樣不甘人下,不願淪為附庸,想要在這個大世,施展出自己的抱負,洛扶搖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所以聽到她要走的消息,季夏還真有些舍不得。
少了一個能說話,論道的人,有時候,還真挺寂寞的。
而看著季夏真情流露。
洛扶搖美眸流轉,猶如水波蕩漾,裙擺的流蘇輕揚,有些欣慰的笑了:
“不容易,這久,可算將你這一顆‘石頭’給捂熱乎了。”
“若是擱在以前,你都是沉默不語,敷衍了事的,更不會問我的去處。”
“我回殷王宮也是形勢所迫,誰叫你和左門長,動靜那大,把殷王都給驚動了呢?”
“能拖這久,已經是極限了,說不定下一次,我就要帶著殷王的詔令,前來招募左門長咯。”
“沒辦法,誰叫我母親還在王宮。”
“自我睜眼開始,就是她把我養大的,我不能不顧她。”
季夏聽後,點了點頭:
“原來是殷王的令.”
隨即灑然一笑,又道:
“這話說的,你與我交心,我便與你交心。”
“就算你洛扶搖比我大上些許,可如今我元丹已成,你我都是上品元丹,你也未必能壓我一頭。”
“以前我怕你懼你,可不得小心翼翼些嗎?”
“現在你我都是元丹,都是求法求術之道上的‘道友’,所謂達者為先,你還沒走在前麵呢。”
洛扶搖眼神埋怨:
“謹小慎微之時叫的還是‘好姐姐’,現在發達了,轉頭就將曾經的處境給忘了,你這身份調轉的,還真是快。”
“小沒良心的。”
季夏眼神訝然:
“這難道不是因為我倆關係好嗎?”
洛扶搖翻了個白眼,上前一步,直接擰起了季夏的耳朵:
“看給你能的!”
認識了季夏幾個月,作為不了解他輪回事跡的人,在洛扶搖眼,季夏一直都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所以,在她的潛意識,她對他好,一直都是以長姐為模板的,想要用‘親情’和他培養感情,好在日後與他共襄大業。
但以前兩人感情不到位,一些親昵的動作,她還不太敢做。
不過現在敢做了。
她烏黑的長睫猶如簾幕輕垂,高了季夏半個頭,輕輕一眨,隻要少年稍稍抬首,便能勾起無數遐想。
但女子的眼神,此時卻無比認真,而且掏出了一枚銘刻了‘玄’字的玉佩,拍在了季夏的手心:
“好了,不逗你了。”
“之前我也和你攤牌過,你也知曉我的身世,我想要做的事情。”
“說我螳臂當車也好,道我紙上談兵也罷,都無所謂。”
“但”
“自我幼時如履薄冰開始,我就每時每刻,無不在想.終結這個時代。”
“繼承了玄王之血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可能血脈流淌的野心,以及對於朝不保夕的現狀,才是真實。”
“這些話,我隻與你講過,畢竟你是‘反賊’,而且又被馮自在看中,為殷王效命,你是別想了,某種意義上講,咱倆天生就是戰略夥伴。”
“踏仙,你可能不知道,早在你於神京逃難之時,我第一眼看中你,就知道你是個不世出的‘人傑’,隻可惜.”
女子稍稍有些遺憾:
“無為派的馮自在隨心所欲,誰知道他想做什,我攔不住他,隻能眼睜睜的叫他將你帶走,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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