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感覺沒怎睡呢,一直都很吵,剛剛還聽見蘇河先生的問話”
“能確定是蘇河嗎”
“”廖沉抿著嘴唇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應該是蘇河先生”
房間的一側是玻璃,外部房間的燈光穿過玻璃的時候減弱不少,但他仍然能看清羅爾斯防毒麵具上的零部件。
“稍等一下,我去做個測試。”
羅爾斯從病床旁站起來,拉開病房大門。他從外麵敲了敲玻璃,問道“能聽見嗎”
廖沉點點頭。
“這個距離呢”羅爾斯往後退了兩步,這次他把玻璃關上,病房內瞬間變成一片漆黑。
廖沉看著黑暗點點頭,又想起來羅爾斯也許看不到,才應聲道。
“這呢”
羅爾斯的聲音更遠了一些,但仍然非常清晰,就像在耳邊低語。
他再度點頭應道。
“這也聽得見吧”
廖沉剛想回答,聽到羅爾斯又提了一個問題。
“我想知道,駱棋是誰”
他這次沒有回答。在病房的黑暗中等待了好一會,羅爾斯主動開門走了進來。
“我不知道。”廖沉露出困惑的表情。而羅爾斯重新拿著他的點滴架坐下“你把我和他弄混了在夢中。”
廖沉搖搖頭,大約過了半響,他才慢慢開口。
“現在是什情況,我需要時間理一理。”
羅爾斯看著他的表情,在麵具下歎了口氣“比賽結束了,我們在回去的飛船上,現在時間是十一月一號。”
“一號了一號”
點明了時間,廖沉像是突然才從噩夢中醒來一樣,無法控製地大幅度呼吸,額頭上都是冷汗,羅爾斯及時塞給他紙袋,過了十幾秒,廖沉的呼吸才平靜下來。
“也就是說頒獎式都結束了嗎”
等待著黑暗中時間的流逝,廖沉慢慢問道。
“嗯。一校第一。”羅爾斯點了點光幕,病房的另一端,牆麵上一條一條跳出消息。羅爾斯看起來像是對之前的他犯下的錯誤一無所知,端正好坐姿,廖沉緊張地等著他的報告。
但等了好一會,羅爾斯並沒有開口,他注意到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將視線投向了自己。
“我”廖沉說出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很啞,他下意識看著羅爾斯的眼睛,但隻是顫抖著說出“我喉嚨、不舒服,可以喝點水嗎”
“嗯。”羅爾斯聲音很低,給他倒了一杯水,是個白色的馬克杯。
他看著馬克杯中的搖晃的水麵,也許是錯覺,廖沉甚至能看到自己的異色瞳。他從什時候開始習慣自己的眼睛變成了這種顏色習慣真是可怕的事情
“不是嗎”
廖沉聽見羅爾斯反問道,但抬頭看去,羅爾斯依舊是端正的坐姿,連第一顆扣子和衣領褶皺都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錯覺嗎他的手仍然在顫抖,從顫動的馬克杯一看便知。他試圖喝上一口水,但羅爾斯的聲音在腦內盤旋,有些水沒能咽下去而漏出來,有些水則灑在了他胸口的被子上。
“喝夠了嗎”
這一次,他看到羅爾斯的嘴唇翕動,為了確認這次不是錯覺,他甚至伸出了手,想要將用手去觸碰它。然而這中途被羅爾斯截了下來。他終於注意到羅爾斯將一隻手套摘了下來,這隻沒有穿著手套,能夠感受到粗糙的繭的手,正按在他的手之上。
“這樣會好一些嗎”羅爾斯問道,他反握住廖沉的手,他能感受到了廖沉的溫度,是一貫的溫度,有些燙,比他手的溫度更高。
廖沉則被羅爾斯冰了一下,他從未想過羅爾斯的手是這樣的低溫,就像變溫動物一樣。這使得他的意識更加清醒,也嚴肅起來。
“謝謝”他沒有放開羅爾斯的手。廖沉第一次看見羅爾斯將手套摘下,這上麵的繭不像是握槍或是握刀所產生的繭,更像是文人握筆的手。指節分明,修長白皙,總的來說是一雙好看的手。
廖沉看了一會,猛然意識到羅爾斯也在看著他,他咳了兩聲,將注意力轉到牆上的投影。這時他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格羅麗”
“噓。”換羅爾斯搖搖頭了,“隔牆有耳。”
他的腦子終於開始轉動。羅爾斯的模樣不像是僅僅在說格羅麗婭去監視外麵的情況,又或者是這的監視係統出了問題,甚至像在說
他也明白這種可能性。倒不如說他明白很多事情,但捅破它們就是另一回事了。
“現在就剩我們兩人獨處了,不好嗎”羅爾斯開了個玩笑,廖沉歎著氣扯了扯羅爾斯麵罩上的氣管他原本想去捏羅爾斯的臉,卻在半途意識到無處下手
“好了,報告總還是要寫啊。”羅爾斯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床麵,“我也會幫你。”
“報告聽到這個詞,壓力就很大”廖沉撐著額頭,整個人攤在病床上。
“那,第一項我想問問海倫現在怎樣”
“你印象中最後在哪”羅爾斯看了看光幕,換了種方式問道,“你還記得失去意識前發生了什嗎”
“我把海倫的腸子”廖沉側過視線。
他感到羅爾斯攥緊了自己的手。
“沒關係,我一直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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