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電話進來,扣在桌上的手機瘋狂震動,夕雨拿起看了一眼來電人,眼睛一亮。
接通以後她隻是客套性的問了一句,然後就一直保持著聆聽的姿態,期間不時地和友人們交換眼神,神色愈發地凝重。
兩分鍾後她放下手機,皺著眉說,“昨天晚上我們離開之後,在淩晨有人到訪瑤的家,被我雇傭的偵探拍下了照片。”
天音的心咯一聲,但她還是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甩了甩手,“我就說吧,就是因為男人的問題,這種事我見的多了。”
“不,那個人顯然不是瑤的男朋友。”
夕雨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桌子中間,上麵是一封報告郵件。
偵探們被雇傭過來監視以後,習慣性地用上了自己的設備,因此昨晚出入這間屋子的人都有詳細的畫麵記錄,除了豐川祥子離開時的照片,第二張就是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來拜訪的畫麵。
沒有哪家的推銷員會在淩晨上門,而且即使隻是一張抓拍,大家單單看著也能感覺到那人的氣質,有一張森女係的臉蛋和用一根發帶束起來的長發,黑色的OL製服裙,渾身都散發著精幹成年人的感覺。
“不會是瑤的追求者吧?瑤是被這家夥糾纏的太煩索性跑路?”天音還是願意往戀愛那方麵想。
“隻要知道她的身份不就好了。”夕雨敲打著手機,“發來的消息說這個人離開瑤的家之後就去了機場,登上一班前往中國的飛機,他們記下了那趟飛機的編號,查一下就能對上。”
“你剛剛還說你的叔叔禁止你使用那些非法手段。”素世說,“航空局和出入境管理會隨便暴露一個人的身份給我們嗎?”
“所以我們得找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啊。”夕雨又撥通了一個號碼,臉上綻放開甜蜜的笑容,“貴安,久疏問候,弦卷前輩……”
當聽到這個姓氏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雖然都知道夕雨作為當紅演員人脈很廣,但沒想到她可以廣到這個地步。
月之森是有名的貴族學校,銀行家,藝人,官僚的女兒隨便一抓一大把。可它絕對不是人均最有錢的學校,花川才是曾經的最強。
至於為什的話,因為弦卷心以前在那讀書,她一個人就可以讓花川的人均財產平均數碾壓月之森,生日時甚至可以讓某個國家的高官圍成一圈給她唱生日歌。
這一般被稱之為,鈔能力,世界上很多東西是沒法拒絕金錢這個惡魔的,如果有,那就是還不夠。
夜很深了,瑤還坐在鋼琴麵前,手指一旦觸碰到琴鍵,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很自然地就演奏起來。
樂手和廚師在某種程度上是很相似的職業,心情不好的時候廚師的味覺也會變差,對調料的拿捏不準,導致菜品甚至還不如剛入門的徒弟。
而樂手往往把自己的情緒代入到音樂中,有時是一個小節的失誤,有時則是單純的發泄,每一個音符都像是替代了自己想說的話。
有人說交流是能理解彼此最好的方式,但說這話的人大概全然沒考慮過政壇,坐在一起商討的政客們說的倒是夠多了,背地還是在抨擊對麵是個人模狗樣的臭傻逼。
所以有些話隻能說給自己聽,普通人也許會自言自語,而會玩樂器的人就用音樂來和自己交談。
“你將來得為這個大家庭鞠躬盡瘁,現在就為這點小事兒哭哭啼啼,抱怨這個又抱怨那個,你有什用?其他人像你這大的時候,都已經能在客人麵前表演了!”
“自己站起來,受傷了弄疼了就自己去處理,然後繼續。沒有時間給你浪費,要咬住牙成為人上人,要就被徹底拋棄,人生的決定權握在你自己的手,換做是普通人,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根本聽不到鋼琴的聲音,耳邊似乎縈繞著小時候總是聽到的嚴厲話語,事到如今連那些老師長什樣子都不記得了,就記得那些飛濺的吐沫,和充滿哀怨的目光。
在東京的很多人都覺得瑤很出色,多才多藝,似乎她什都會,提到這個她會說我會一點,提到那個也是會一點,通常水平都還不錯。
可瑤小時候其實是個特別愛哭的女孩,膽子也很小,和長大後的她根本判若兩人。
越是哭,就越是會遭到更多的責罵和體罰,其實她是不想哭的,但如山般沉重的強壓教育就是她童年的全部,家庭的每個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印象最深的不是童年的幸福,而是某個孩子挨打時的哭聲。
她的中文名叫做成瑤,來自成氏家族。
成家是個大家族,坐擁驚人的財富,以精準的判斷力和風投把控而聞名,他們的存在就像某些故事的財閥或者集團,可以調動巨額的資金注入某個小國的經濟,輕易玩上一次炒貨幣的把戲。
如今的家主已經是92歲的高齡了,老爺子在還能飯否的年紀就擁有了豐厚的財產,忽然有一天頓悟,自己這優秀,又有那多產業,需要很多的繼承人來管理,才能像一個不朽的王朝,千秋萬代,永世長存。
所以老爺子沒有法律意義上的妻子,但住在他身邊的妻子可遠不止一個,繼承人們之間相互廝殺,留下來最優秀的幾個人,作為第二代繼承人接替新時代的權力。
成瑤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那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擁有王侯般的威儀,坐下來的時候就像是坐在軍帳,殺伐一生,功成將身退的將軍。
可就是這樣的男人居然有了外遇,大抵是那基於利益需求而娶的妻子並不合他的心意,他愛上的是個體弱多病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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