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倆鬼的話,朱子帆直接就黑臉了,敢情這幾個鬼是不是怕他娶不到妻子?
所以才會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來幫他。
林瓏直接哭笑不得,自家孩子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不管什樣的出發點,葉蔓籽好歹是他們的姑姑,讓姑姑受到這樣的驚嚇著實該罰。
她的臉色直接就板了起來,瞪了眼倆兒子,本來還想幫腔一句的葉耀輝在看到親娘的麵容時,直接聰明地閉嘴,惹來同胞兄長葉耀庭嘲笑的一瞥。
出主意時怎就沒想到會惹怒親娘,這會兒倒是認慫了?回頭老爹那關才叫難過,叫他有勇無謀。
葉耀輝直接無視兄長的眼光,笑話,什叫見機使舵,這就是。不可力敵時就要學會韜光養晦,先生教的。
兄弟二人的表情全落入林瓏的眼,知子莫若母,看來她這倆兒子還是缺點教訓,回頭丈夫教訓他們時,自己絕對不能再心軟護著他們,該讓他們吃點苦頭才行。
若這次真傷到葉蔓籽,看他們如何向一向疼他們的祖母交代。
葉蔓籽的情商是低,但不代表她聽不出來她這親愛的大侄子話的意思,頓時柳眉倒豎,敢情他們是不是認為她嫁不出去?
所以用計將她塞給朱子帆?
這一想,她也直接就黑臉了,回頭要狠狠地教訓這倆鬼頭不可,不然他們不知道自己姓啥?
朱子帆的目光突然轉向她,她猛地一怔,突然間臉上充血發燙不已,想到被他抱在懷保護時的情形,那臉更是燙得可以煎熟個雞蛋。
怕被他發現自己的異樣,她忙捂著臉轉頭向一邊,甩了甩帕子假意表現自己現在很熱。
朱子帆被她這舉動逗樂了,這丫頭還真是有意思,嘴角不禁向上勾勒出一條名為開心的弧線。
站在葉蔓籽身邊的林瓏自然是將一切盡收眼底,看姑這別扭的樣子,看來應該是動心了,就是不知道她自己發覺沒有?
這回她看朱子帆的目光更為審慎,其實這樣一看,對方倒也長得一表人才,看來回頭要與丈夫好生商量才是,遣個人暗地打聽清楚男方的一切才行。
心漸漸有了想法,她的表情倒是放鬆了不少。
坐在主位的蘇梓瑜哪會疏忽了朱子帆看葉蔓籽的目光,看來自己家孩子是歪打正著,這倆人似乎有那點意思,但是火候尚不夠。
不過既然有心想要撮合他們,就應該放緩點才好,給這對年輕男女一點時間,所以她當即決定不貿貿然就下旨指婚。
思及此,她這才輕聲道,“庭哥兒得對,確實是於禮不合,不過當時事情緊急,一切自然不能按禮教來辦,依本宮看,這事就兩相抵消。”頓了頓,“至於蜜蜂的來源,本宮自會讓人去徹查。”
既然兒子是有心想要辦好事,那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葉蔓籽其實在蘇皇後話的時候,心就提到嗓子眼,不過在聽到蘇皇後不強行賜婚時,她一則鬆了口氣,二則莫名有幾分失落。
忙甩了甩頭,她把這份失落甩去。
朱子帆的表情倒是沒變過,倒是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隻見他朝蘇梓瑜做了個揖,“臣謝皇後娘娘稟公處理。”
他若有喜歡的姑娘,自然會自己上門提親,犯不著別人賜婚,所以蘇梓瑜這做法深得他的心。
太子與葉氏兄弟對視一眼,然後暗中攤攤手,看來是白忙活一場了。
朱子帆看到太子與葉氏兄弟二人的動作,臉色又黑了不少,看來以後得加強這三個臭子的運動量才行。
可惜三個臭皮匠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悲劇即將來臨。
葉蔓籽因為蜜蜂之事受了驚,連衣服都汗濕了,林瓏怕她著涼感染風寒,忙讓人侍候她去換件衣裳,然後再請晉嬤嬤開幾劑定驚散。
等忙完這些,她這才走向正在教訓幾個臭子的蘇梓瑜,這時候他們已然回到皇後的寢宮。
至於朱子帆自然得告辭離去,身為成年男子,他與後宮必須保持距離。
看到林瓏過來,蘇梓瑜這才停止教,忙看向她,“都安排妥當了?”
“嗯,等會兒喝了晉嬤嬤煎的定驚散,估計就沒事了。”林瓏道,目光掠過自己那倆調皮的兒子時還嚴厲地看了眼。
葉氏兄弟感覺到背脊一涼,壓根兒不敢把目光看向親娘。
太子見狀,自然要挺身而出,“義安姐姐,這事不怪他們,是我的主意。隻是當著帆堂哥的麵,我不好認罷了,咱們是自家人,我也沒有什不好認的,對吧?”
對於太子這一麵,林瓏自然是領教過太多次,早已是見慣不怪了。
“太子殿下得是,不過這樣的事情真的不能有下次了,會嚇壞不會武功的閨閣女子。”
“義安姐姐放心,我保護絕無下次,母後剛剛也教訓我了,你就別責怪侄兒他們了。”
林瓏聞言,伸手摸了摸太子的頭,看著家夥認真有擔當的樣子,再看到自己那倆孩子故做可憐的表情,這心就是一軟。
“太子殿下得是,臣婦遵旨。”她笑道。
這下子終於看到三個孩子都鬆了一口氣,頓時又有幾分哭笑不得。
蘇梓瑜看著兒子這表不一的一麵,看來剛才那教是白了,看到林瓏似有話要與她,她這才鬆口讓兒子以及葉氏雙胞胞出去,著紅菱看著他們。
這才一把拉住林瓏坐到自己的身邊,“有話要與我?”
“義母,翼郡王為人如何?他畢竟才回京城不久,我前段時間又沒有多關注他的事情,對此不知甚少。”林瓏直言道。
“你也看出來了?”蘇梓瑜不答反問。
林瓏點點頭,“年輕女子愛慕英雄很正常,當時的情形你我也看到了,翼郡王為了救我家姑確實是盡心盡力的,隻是我家姑開竅遲,隻怕這兩人還有得磨,不過身為長嫂,若翼郡王是可堪托付終身的人,我也不在意在後麵推動一把。”
前提是葉蔓籽真能得到幸福,葉蔓君嫁得那遠,葉鍾氏每每想起長女都黯然淚下,若是葉蔓籽不能幸福,那還不如剜葉鍾氏的心更快一點。
兒女都是父母最深的牽掛,她是也當娘的人,深深明白這點,加之她與葉蔓籽的姑嫂關係是越發和諧,當年初嫁時的那點子恩怨早就隨風而逝了,她也不再記懷。
自然是希望葉蔓籽也能如她一般覓得良人,再生兒育女,女人的一生若能過成這樣還有什不知足的?
“不瞞你是,也不是我黃婆賣瓜,翼郡王的人品當真是不錯的,據我所也沒在外拈花惹草,男人能做到這份上的有幾個?更何況他還是皇族子弟。”蘇梓瑜頗為欣賞地道,“不過他的成長環境不大好,性子怕是有點淡,估計不大會哄女孩子開心倒是真的。”
不過這點根本不值得一提,對於她們這些成婚多年的婦人來,這樣的男人反而更可靠,至少不會口花花的出去亂惹風流債。
林瓏邊聽邊思忖起來,半晌,這才道,“這樣看來倒是個不錯的人,若把姑配給他,估計我婆母應該會放心……”
“他還有個那樣的爹呢?怎?連你也不計較了?”蘇梓瑜打趣道。
林瓏搖了搖頭,“這嫁的是翼郡王,又不是嫁他爹,兩者不可混為一談,雖常言有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打地洞,沒準翼郡王不似他爹。”頓了會兒,“再當公爹的有幾個會多管兒媳婦?如果有個難纏的婆母,這倒是不得不多想一點,難纏的婆母倒比公爹難對付一百倍。”
畢竟男女有別,若朱子帆真與葉蔓籽成親,一個居前院,一個居後院,兩者能碰上的機會微乎其微。
隻要朱子帆的爹朱豎不是太糊塗的人,也不會輕易去挑兒媳婦的毛病,男人大多都有點粗心,不似女人心細,做錯一點都會放大來看,要不然婆媳關係怎會是家庭不和諧的最大因素?
蘇梓瑜讚同地點點頭,輕笑著拍了拍林瓏的手,“你倒是比外頭那些人想得深刻些,他們太流於表麵了,朱子帆的爹有無可救藥,我可不擔保,不過朱子帆本人真真是個大好青年,嫁他真心不吃虧。”
林瓏呼出一口濁氣,有蘇梓瑜這評價,她心也漸漸有數。
“如此甚好,不過到底事關姑的終身幸福,我也不能越俎代皰,一切還得由婆母定奪才是。這些年來表麵看來是姑不願嫁,其實婆母也在精挑女婿,就是怕女兒嫁錯郎,這才會一拖再拖。”
在這問題上,其實她看得很透徹。
“嗯,你終歸是兒媳婦,這事也不該你拿主意,所以為免你難做,我也沒有第一時間下旨賜婚。”蘇梓瑜道,“回頭看你婆母的意思吧,到時候再下旨也不遲,皇上對他這侄子還是頗為寵信的,到時候該恩賜的東西一樣也不會少,我再給份添妝便是。”
林瓏忙起身給蘇梓瑜福了福,“那我代我家姑謝過義母。”
蘇梓瑜忙扶她起身,笑罵一句,“你這丫頭。”
林瓏臉帶笑容地給蘇梓瑜續了碗茶,不過她心中尚有疑問,“我看翼郡王年紀也不大,他爹估計也還沒很老,他……到底還有有再續弦的想法?”
這點不得不令人操心,萬一朱子帆的爹不難纏,回頭娶了個難纏的繼妻那可就不大美了。
郡王這爵位是給朱子帆的,但大順朝以孝治國,這繼母也是母,若真的到時候拿著雞毛當令箭,與葉蔓籽對著幹,那可又如何是好?
婆媳關係是千古第一難題。
“這你大可給我放心,朱子帆的爹朱豎這人應該不會再娶妻,他年輕那會兒吃過女人的虧,雖不上恨女人入骨,但再娶一個回來壓在他頭上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林瓏忙鬆口氣道,“這就好,依我看翼郡王府人口簡單也有簡單的好處,省了多少人情來往,這往後大門一關,還不是自己了算?”
“你倒為你那姑打算得精細。”蘇梓瑜笑道。
“人心都是肉做的,姑待我這嫂子好,我哪能不投桃報李?”林瓏感慨地道,“這丫頭初時被祖母寵壞了,回頭是岸後竟是越來越好,我也真心拿她當妹子看。”
蘇梓瑜點點頭,她喜歡林瓏的就是她這份性格,在她心,何嚐又不是真拿她當女兒看?
兩人正著話,外頭綠素稟道,“娘娘,皇上來了。”
林瓏一聽,忙起身行禮。
正好皇帝朱翊大踏步走進來,看到林瓏在坐還愣然幾分,麵對妻子這義女他沒有那深刻的感情,但也不討厭就是,“什時候進宮的?”
“今兒個晌午時候。”林瓏笑著回應。
“皇上這會兒怎來了?”蘇梓瑜忙讓林瓏坐到她的下首位置,又趕緊讓人上茶。
朱翊忙道,“朕聽聞後宮出現了蜜蜂群,孩子們沒傷到吧?”
“都沒事,就是寶兒受了點驚嚇,我讓晉嬤嬤開了點定驚散讓她吃,現在怕是睡著了。”
朱翊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惱道,“這後宮哪來的蜜蜂做亂,回頭若讓朕查出是誰做的,看朕還不扒了他的一層皮……”
“是你的寶貝兒子做的。”蘇梓瑜涼涼地道。
朱翊正得氣憤,哪知聽到妻子打斷他的話,這才一臉驚訝,“這臭子是不是皮癢了?”
“皮癢不癢我不知道,他倒是想當紅娘。”蘇梓瑜也沒瞞著丈夫,把兒子的所作所為簡單陳述了一遍。
反正這事丈夫隻要一查,根本就瞞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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