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覺趕忙搖了搖頭,驅散了腦中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伸手接過少女遞過來的藥碗,輕輕道謝:“真是太謝謝了,勞煩你們了。”
劉嬸的女兒微微搖頭,溫柔地說道:“不必謝,救人要緊。趕緊喂她喝吧,希望她能盡快好起來。”
待劉嬸的女兒走後,方覺小心翼翼地將林翀從床上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輕輕吹了吹藥碗的熱氣,隨後一勺一勺地將藥送到林翀的唇邊。
藥水順著她的嘴角緩緩流下,卻未見她吞咽。
方覺再次嚐試了幾次喂藥,均以失敗告終,此時的藥一小半已經灑在了被褥上。
眼看著藥不能進到林翀的體內,方覺眉頭緊鎖,心中焦急萬分。
不能再拖了......
方覺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
他舀起一勺藥,自己先含在口中,感受著藥湯的苦澀,然後俯下身,輕輕貼近林翀的唇。
方覺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動林翀。
唇與唇相觸的一瞬間,方覺的心中不免掠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但隨即便壓下了這股雜念,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喂藥上。
他用舌頭輕輕推開林翀的牙齒,將口中藥液一點一滴地灌入林翀口中。
在此過程中,方覺感受到林翀微弱的呼吸,手掌輕輕托著她的下頜,生怕一個不慎藥會溢出來。
一次接著一次。
方覺耐心地喂著,每次將藥渡入口中時,他都小心地觀察著她的反應,確認她能順利吞下。
終於,整碗藥被他耐心地喂完。
方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稍稍安定下來,他疲憊地坐在坐在床邊,望著林翀沉睡的麵容,心中百感交集。
這一晚的折騰讓他的體力幾乎耗盡,眼皮也漸漸變得沉重。
他微微挪動身子,躺在林翀的旁邊,側身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不知不覺中,竟然睡了過去。
...
林翀在昏迷中,意識模糊地浮遊在夢境與現實的邊緣。
她的身體依舊熱的發燙,她的靈魂似乎被困在一場無法掙脫的夢魘中。
迷迷糊糊間,林翀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氣息靠近,像是有人輕柔地撫慰著她。
接著,她的唇上感受到了一絲濕潤,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入她的口中,苦澀中帶著淡淡的溫暖。
夢境中的她本能的想要抗拒這股苦澀的味道,但卻無力動彈,喉嚨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股溫熱會帶來解脫。
於是,她順從地張開嘴,那股溫熱一點點滑過喉嚨,最後融入她的身體當中。
在夢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張麵孔,
模糊的輪廓讓她心中升起一絲熟悉感。
那個身影仿佛在低聲說著什,她聽不清,但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的情感。
所以,在這種情感的包裹下,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心中的不安也隨之淡去。
然後......夢醒了。
當林翀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她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眼前的景象朦朦朧朧,屋內的光線柔和,透過窗縫灑進了幾縷清晨的陽光。
她感覺身體依舊虛弱,但那種高燒帶來的沉重感似乎已減輕了許多。
她下意識地回想昨夜的夢境,那種模糊的熟悉感仍然縈繞在她的心頭。
再一轉眼,林翀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方覺身上。
方覺依舊熟睡,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他的呼吸平穩,顯然昨夜的緊張與勞累已經將他徹底耗盡。
好了,不用再想了。
林翀心默默歎了口氣,一切的根源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是方覺,是他守在自己身邊,在自己病倒的時候,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昨天的記憶如同一條緩緩流動的河流,一點一點回歸於林翀的腦海。
她記得,自己殺了陸謙那家夥之後,緊繃的身體和精神在那一刻終於崩潰,體力早已耗盡的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除了一直在自己身邊的方覺,還能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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