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女孩抱住他的瞬間就清醒了，隻是心底不斷上浮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不想，也不能打破這片刻的寧靜，他希望能給這個女孩，給自己更多一點的時間。

    等待零鬆開雙手回到床邊，路明非又裝睡了好一會兒才悠悠醒來，用手揉著一點也不惺忪的睡眼，轉頭看向女孩。

    “幾點了，零。”路明非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問。

    “六點四十，還有一小時二十分鍾就開始了。”零的聲音很清晰。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畢竟八點鍾才開始。”路明非提議，帶著輕快的語氣。

    “好呀，我們先去洗漱吧。”零從行李箱中拿出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分給路明非一份，推著他走向洗手間。

    路明非被推著走感覺有點怪怪的，像是不願意洗臉刷牙的小朋友被溫柔的媽媽推著去洗漱。隻是路明非沒有不情願，反而被背上偷摸著撓自己的小手弄得心發癢。

    在鏡子旁站定，兩人並肩開始刷牙。路明非突然就有種微妙的即視感：怎這像大清早老夫老妻同時起床洗漱？！

    思維略微發散了一下又迅速收回來，路明非看著鏡子女孩澄澈的藍眼睛，有些散亂的發絲，還有規律且優雅的刷牙動作，就連堆積在唇邊的泡沫都顯得有些可愛，像是厚厚的白胡子。

    再看看自己，路明非忍不住在兩者對比中笑出聲來：他刷牙沒什規律，刷到哪是哪，沒有順序和固定的次數。呲牙咧嘴地刷著，路明非像是把自己的牙齒當作了仇人。

    路明非咕嚕咕嚕地吐出泡沫，零已經在梳頭了。路明非一直對女孩的梳頭過程很感興趣：她們怎就能那精確地梳到每一個部位？路明非就不行，總是在鏡子的世界把方向弄反。還有她們靈巧的手指，如礁石一般分開流動的長發，再收束所有的發絲，整個過程有些賞心悅目。

    零看著鏡子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梳頭的路明非，把發梳塞進路明非手，擠到路明非身前。零的意思很明顯了：你幫我梳。

    路明非感覺有些不太好，但是又說不清楚哪不好。雖然他也有點躍躍欲試，畢竟他從沒嚐試過幫女孩梳頭，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而且身高差正好。

    最後路明非還是舉起了發梳，慢慢地從頭頂開始往下梳，幾乎是一步一頓，生怕扯到女孩的頭發。他笨手笨腳的，偶爾會通過鏡子觀察女孩的表情——雖然她幾乎沒什表情，她眼睛還是有欣喜的情緒長久存在著。

    這頭白金色的長發路明非經常撫摸，每每都會感歎她們的柔軟和光滑，如同綢緞一般。好在第一次梳理她們沒有出什差錯，路明非逐漸得心應手起來。

    從頭頂她金色的可愛的旋開始，路明非慢慢地往四周梳理。偶爾會碰到她小巧的耳朵，她白皙的後頸，她柔軟而帶著涼意的額頭，她線條流暢的側臉，她蓬鬆而不屈的劉海。

    路明非從沒想到給一個女孩梳頭有這大的樂趣，看著她安睡一夜後有些雜亂的長發重新變得整齊，像是一個整體披在肩上，路明非心充滿了成就感，他有點享受這種體驗了。

    路明非沒注意鏡子已經有點略微攀上點紅暈的女孩的臉，自顧自擺弄著剛剛梳好的長發。一會兒兩指搓一搓一綹頭發，一會兒用手攏著一把頭發往下順。鏡子他的表情像是玩弄母親長發的嬰兒，滿臉都是好奇。

    零的羞澀和開心同時體現在她的臉上，臉頰和櫻唇的紅猶如懷春的少女，嬌憨而又有欲拒還迎的風情；已經融化的藍色眼眸則流露出增一分則濃減一分則淡的小獸般的雀躍。

    “該走啦。”零輕輕搖頭，發絲輕跳，提醒路明非是時候去吃早餐了，聲音完全褪去了平時的清冷，軟糯得如同撒嬌一般。

    “哦哦，好。”路明非回過神來有些尷尬，他實在想不到僅僅是幫零梳頭就沉浸在其中了，莫非這頭長發有什獨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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