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深圳一行,萍水相逢、擦肩而過的她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我幫她奪回了小包,麵有現金、證件,還有一個在當時異常顯眼的彩屏的諾基亞手機。她協助當地有關方麵破獲了近期猖狂的飛車團夥,並且全部抓獲了那批飛車黨成員。
而我……
拿頭替飛車賊擋了一隻高跟鞋,在深圳的醫院莫名其妙躺了一星期,耽誤了我來深圳找人……
忘了要她的聯係方式,忘了問她職業姓名,如天空中偶然飛過的兩隻鳥兒,我們萍水相逢、擦肩而過、各奔東西。
驀然回首、那人卻沒在燈火闌珊處。
夢醒時分,這場美麗的邂逅,成為這座冷漠的城市留給我一絲值得回憶的溫暖。
當時那段耳熟能詳,大神級別的順口溜,還有人記得不
遠看深圳像銀行,近看深圳像天堂
美夢天堂誰都想,以為深圳像香港
人人都說深圳好,個個都往深圳跑
深圳掙錢深圳花,哪有閑錢寄回家
深圳遍地是黃金,卻是不能撿半分
都說深圳工資高,害我沒錢買牙膏
就這樣我算是開始了在“遍地黃金”的深圳的打工生活。
幾經轉折,在光明新區找了個物流公司倉管員的工作,工資一個月3600元,單休。理論上算,比在老家的街道小廠一年的工資總和還要高。
打電話給爸媽,爸爸說早知道廣東這邊打工的工資很高,隻是媽媽不舍得讓我出遠門,在家始終沒有說過。叮囑我既然找到了工作,就要好好幹,不在乎我能存多少錢,別胡作非為就行了。
爸爸問我有沒有她的線索,我說深圳太大了,隻能根據原來聽說她的蹤跡,在華強北這一帶重點尋找,可是在諾大的城市,一個人要想順利地找到另外一個人太難了。
他們安慰我,既然找好工作,就安心地打工吧,空閑時間去找一下,實在是找不到她、也就隻能這樣了,順其自然吧。
中午有工作餐,十幾個倉管員有倆河南老鄉。
要說體力勞動繁重、很累,還算不上吧,但也不輕鬆。每天那多箱子搬來搬去,說一點不累是假的。
公司不算太大,三座倉庫加起來有五六千平方米。主要代理太太樂,蘇泊爾,黑鬆,冠生園,潔婷,護舒寶之類在深圳的業務,我所屬的是太太樂調味料,味精、雞精、醬油,還有一款需要特別管理的功能性飲料——日加滿,每天下班時要把那間小房子的門鎖好。
每天不是看著單子接貨、就是在盤點、不然搬來搬去整理、或者拿著單子配貨,下午下班前拉著液壓車發貨,千萬不能發錯,發錯了造成損失需要賠償。最好單子沒有黑鬆,飲料都是水做的,死沉死沉的,好像那幾年在深圳黑鬆沙士賣的特別好,出貨量特別大。
公司離華為鬆山湖工業園區不遠,到處是一家接著一家的工廠,打工人特別多,周邊房租也特別貴,15平方左右一個帶獨立衛生間的單間,租金都在1000以上,租不起,根本租不起。在那一帶租房居住的除了公司高管、白領,大部分都是小情侶,或者夫妻倆(長期的或臨時的)。
一個老鄉同事的介紹下,在距離物流公司五、六遠的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住下了。上下班有條小公路,開車時會車都困難那種,(反正我剛到深圳不久、沒有車),晚上還沒有路燈。
村莊周邊還沒有完全開發,路邊好幾個工地,土方車開得飛快、塵土飛揚。
房東男主人是退休教師,倆孩子都在城區上班,不經常回來。
一棟老舊的三層小樓,除了自家人居住,多餘的分割成六七個單間,租給幾個打工的年輕人。
房間都沒有單獨衛生間,隻在院子有兩個緊挨在一塊兒的公共的衛生間。房東在門上做了塊牌子,走進去關上門,會自動顯示出“有人”。
差不多十個人共用兩個衛生間,有時候就顯得不夠用。有一次內急,在外麵等了好久,才等到一個人慢吞吐的走出來,對方還調侃了我一句,弄得我臉通紅,時間長了好像也就習以為常了,也出現過別人等我的情況。
要是硬說這個房子有什優點,唯一的優點就是便宜了吧,我住這間大概8平方左右,一張1.2米的硬板床,窗戶下一張半新不舊的桌子,一個不大的衣櫃,260元一個月,付一押一。
隔壁房間和我住的這間大小差不多,我進去看過。住著兩個蠻漂亮的四川女孩,據房東說在這兒已經住了一年多了。天天晚上好像不睡覺,隻要醒著,就能聽到她們嘁嘁喳喳的說話。
房東老爺子60多歲,知識淵博,見多識廣,說話文鄒鄒的,最喜歡講解說文解字,比如“田”和“地”的區別,“家”怎解釋,反正你不煩的話,他泡壺茶可以絮絮叨叨、五花八門、天上地下、不間斷的跟你說上一天,真的懷疑他是不是許慎轉世(東漢《說文解字》作者)。
除了自住,他保留了一個小房間做書房,兩邊門上貼著副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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