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最後的話落入了刑的耳中,卻隻是讓他的腳步頓了頓,然後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話便徑直走出了客棧大門。
“既是不信,又何必知曉!”
他低頭望了一眼懷中仍在沉睡的女子,一路奔波忐忑不安的心突然之間安定了下來,仿佛無論前方的路和所謂的命有多的黑暗猙獰都已無法再阻擋他披荊斬棘一往無前的腳步。
可惜這短暫的平和並沒能持續太久,他剛踏出客棧大門便感覺有些不對勁。
客棧門外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看見他出來便如觸電一般退了數尺,臉上卻都是一副見了鬼的驚懼交加。
刑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抬起頭卻發現客棧上空竟是一片尚未散盡的雷電陰雲。
原來方才那場大戰之中雖然有結界隔絕了神和凡人的界限,可那大的動靜到底還是激起了地驚變風雲變色,如此明顯的異變又怎可能逃過鎮北軍和羿日部的眼睛。
前方戰事恐怕要生變了。
刑心一動,再顧不得此間的異變,馬上帶著眾人出了鎮往渭水的方向飛奔而去。
可尚未到達渭水,他的心便已沉了下去,前方震的喊殺聲和兵刃交接的鈍響無一不在印證著他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主上!”
前方戰事激烈,刑不得已停下了腳步暫做觀察,耳邊卻突然傳來熟悉的呼聲,一抬眼正對上琥二焦灼晶亮的雙眼。
琥二見刑望了過來,馬上鬆了一口氣,身形一動飛快的略了過來。
“這是怎回事?!我不是讓你們好好守在羿日,絕不可輕舉妄動嗎?!”
不等琥二站穩,刑已急急開口問道。
琥二剛落在他麵前便瞧見他懷抱著的鉞,眼睛一亮卻也來不及多問,隻得飛快答道。
“山哥之前一直是照主上的吩咐死守羿日,不曾越渭水一步。可今日一早,稻城上空突生異象,連羿日那邊也能瞧見陰雲密布雷電交加,我們雖然猜測這與主上有關,可是既然得了主上的吩咐,又無法肯定稻城的情況山哥便不敢輕舉妄動。可這異象一直持續了大半,我們留在稻城的探子來報親眼看見主上進了稻城客棧,沒多久就生異象,主上卻一直沒有出來。山哥和輝族長一聽消息確鑿便再也坐不住了,畢竟主上孤身一人深入敵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所以馬上便由輝族長親率一隻先鋒軍暗入祁國前往稻城,可是先鋒軍剛進入肅州境內便被發現了,這才不得已打了起來。我實在放心不下主上,想往稻城去接應便趁亂潛了進來,幸好在這遇見了主上。”
刑在心暗罵了一句,那幾個兔崽子怎還是這沉不住氣,還有羿日輝那個莽漢,也不想想他們一旦越過渭水會帶來什後果,哪怕隻是一隻先鋒軍也極有可能就此激發兩軍大戰,偏偏那個豬腦子還被人抓了個正著。
可是現在實在不是罵人的時候,更何況到底也是他這個做主上的一意孤行反倒要下屬替他擔驚受怕。
“快帶我去找羿日輝!”
琥二飛快的點了點頭,可視線一掃見他身後還有兩輛馬車卻又遲疑了。刑瞧見他的目光,這才猛然想起,他身後這兩輛馬車除了一個勉強能戰的血炎,可都是不會武又連日奔波的傷員,更別提陸重光的車上還載著陳源的屍體,怎也不能讓他們與他一道上前線。
刑思索片刻,這才對琥二道。
“你留下,護送他們,想辦法趁亂潛回羿日,我去接應羿日輝。”
“這怎行!我怎能讓主上一人。。。”
“有什不行!難道你要讓他們到前線去送死?!”
“可是。。。”
“可是什可是!馬上按我的做!”
刑語氣堅決絲毫不容拒絕,可是琥二卻還是猶豫不決,心一萬個不願意讓刑一人前往前線。
“不如由我隨曜神同去,這兩輛馬車就拜托二大統領了。”
就在琥二遲疑的時候,血炎卻插了話進來,刑猶豫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也好。”
琥二見刑答應了下來,終於點了點頭,接過血炎手中的韁繩,帶著兩輛馬車奔了出去。
眼見兩輛馬車漸漸走遠,刑卻不急著繼續前行,反而駐足遠望,靜靜觀察著前方的戰勢。
“曜神有何打算?前方戰事激烈,後頭帝殞一行恐怕很快也會趕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刑沒有答話,血炎的話卻是一語中的,正好中了他們眼下腹背受敵的形勢。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羿日輝的時間隻會更少。
眼下看起來,北國大軍主力應當是在渭水邊與鎮北軍對峙,所以鎮北軍也絕不敢派出主力前來圍攻這一隻先鋒軍,可這畢竟是鎮北軍的地盤。
羿日輝這一隻深入虎穴無法增援的先鋒軍又能在猛虎環伺支撐多久?
更別提若是司律來了,即便帝殞無力,區區一個羿日輝又哪是司律的對手。
當然是佛擋殺佛魔擋屠魔,一定要把羿日輝和這支先鋒軍帶回去。
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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