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試結果怎樣？”門打開，一個人拎著手提箱急匆匆地進來，“我買了紅眼航班的票，剛剛降落就直接過來了。”

    那是個老人，風塵仆仆，鼻梁上架著深度眼鏡，一頭花白的頭發蓬蓬鬆鬆，不是燙過而是不知多久沒梳理過，一身邋遢的西裝，一條肥大的褲子。

    “古德安教授。”葉勝起身，“我們一共麵試了17個學生……”“不要浪費時間！我隻是來問路明非！我隻關心路明非！”

    古德安教授滿臉緊張，好像他是學生家長而不是考官，“告訴我，路明非，他答得怎樣？”這德國血統的老家夥好一口流利的中文。

    葉勝告知這個德國老人，他最關心的路明非隻用了一分半就出去了，答案慘不忍睹。古德安卻連呼天才，不愧是學院多年來又一個“S”級學生。

    “他還提出了‘孤獨感’這個重要的概念，凝聚我們這個族群，就是孤獨感！”古德安嘖嘖驚歎。

    “孤獨感嗎……”酒德亞紀忍不住開口，“我們當時為什沒有這種考核標準？”

    “因為你們和路明非不一樣，他太特別了。”古德安教授似乎有一點鼻炎，抽著鼻子說，“你們的過人之處在麵試之前，就已經得到學院的暗中考察和認可了。但路明非不一樣，他的血統，他的性格，讓他這十八年都像是沙漠中的黃金，等待真正的開掘。”

    “孤獨感，聽起來抽象，實際上卻是衡量我們最重要的尺度——龍族與人類的混血種，生而孤獨！”

    “他有一顆比肩龍王的心啊，光是外星人就能說出亙古不變的孤獨來。”古德安搖頭晃腦，完全沉浸在了一種莫名的喜悅中。

    “教授……”葉勝不禁開口，“我們還發現一個有孤獨感的學生，但是他並不在我們真實的麵試名單上。”

    “誰？”

    “謝易。”酒德亞紀背誦起了謝易的答案，“我相信超能力，我就是有超能力的人。從小我就和別人不一樣，我太聰明了，聰明得讓每個老師都看得見。”

    “因為聰明，我受老師愛護照顧；因為聰明，我沒幾個真心朋友。聰明人永遠戴著算計別人的麵具，也永遠比別人高一個階級，不可親近。”

    “我的超能力就是我的詛咒，或者幹脆人與人之間固然有這樣的詛咒，各人有各人的超能力，平庸的人才有最多的朋友，出眾的人隻能享受孤獨。”

    “我享受我的超能力，所以我享受孤獨。”

    古德安麵色一沉，細細品起了這段話。沉默許久後，他悄然一歎：“他是我們要找的人，可惜了，他的血統不會太高。”

    “為什？”葉勝問。

    “因為他，享受孤獨！”古德安嚴肅地說，“龍族是不可能享受孤獨的生物！正是這樣一種焦灼纏繞著龍族上千年，上到黑王尼德霍格都不能幸免！孤獨始終焦灼著龍族的心，因此他們更渴望權與力，渴望全世界匍匐在他們腳下，這樣全世界就能陪伴他們；但當他們登上王座之後，他們又渴望新的對手，隻能親手製造敵人來對抗孤獨。”

    “孤獨是通往權與力的階梯啊。”古德安顫聲感慨，“這個學生我也要了，給諾瑪寫報告吧，暫定C級資質。”

    第三日，麗晶酒店。

    謝易和路明非四目相對，彼此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拘謹。飛魚的網吧雙雄此時坐在麗晶酒店的宴會廳用著早餐，身邊是來自卡塞爾學院的古德安教授、葉勝和酒德亞紀，還有路明非的叔叔嬸嬸。

    謝易昨晚先是接到路明非的電話，毫不意外地得知了他通過了麵試；然後又接到了葉勝的電話，告知謝易自己也通過了麵試。

    於是謝易又打電話給路明非，兩人對著新發的N96傻笑了半小時，最後謝易嚴肅地說：“要是我不去，他們會把這台手機收回去嗎？”

    “不去？”路明非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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