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煙城,城池在烈日炙烤下,牆麵都變得斑駁不堪。
城中的石板路縫中的泥土變成淺黃色,隨著風揚起陣陣灰塵。
街道上人跡罕至,隱隱約約能從城西的方向,聽見陣陣悲鳴聲。
烈日當頭,有兩名戴著帷帽的男子,邁著沉重的步伐一前一後向城西方向走去。
“四爺,如今城中的餘糧已不足三日,藥物也十分稀缺,方圓二十幾乎采購不到需要用的藥材,不如我們先回虞都籌備好了糧藥再回來。”
說話的侍衛麵部雖被帷帽遮擋住,但是裸露在外的手部皮膚早已變成了褐色。
“我這般無功而返,會再落人口舌。”
“那您就莫要再進出入瘟疫救治區了,您若是被感染,我們更加會亂了分寸。”
祁鈞楨已經將所有可用之人都派出去籌備糧食藥材,如今身邊隻剩下二人。
“你放心,我有心中有數。”
並未停下前往瘟疫救治區的步伐。
主仆二人在靠近城西的瘟疫隔離區時,紛紛戴上了麵罩。
厚重的麵罩都遮擋不住因為長期缺水,人體散發出來的臭味。
救治區內,各種氣味交雜,如果不是經常進出入此處,一般人是真的難以忍受。
“四爺,現在的藥缺少的種類越來越多,幹旱情況還在加劇,缺水嚴重,隔離環境堪憂,再這樣下去,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身著粗布長袍的老者,看見祁鈞楨等人的到來,神色凝重,滿頭大汗的向他講述當前的情況。
“如今的藥物還能維持多久。”
祁鈞楨看著麵前這些麵如土色,形容枯槁的人,忍不住蹙眉起了眉頭。
“當前這些藥,還能維持最多三天。”
陳大夫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說完後又開始繼續為身後的病人紮針緩解病痛。
祁鈞楨在了解完情況後,也加入煎藥隊伍。
主仆二人忙忙碌碌了大半天,趙武未戴麵罩突然跑了進來。
“王爺,虞都來人傳聖旨,請您速速回去。”
“你怎不戴麵罩,快些離開此處。”
祁鈞楨立即命李威拉著他跑了出去。
一行人飛速回到宅院,聽見來傳旨下達的最後通牒,眾人的心都涼了半截。
“王爺,朝中說賑災糧丟失,賑災銀兩也不翼而飛,我們如今與那困在山坳腹背受敵的將士有何區別。”
李威聽見那傳旨的內容,失落不已,憤慨道。
他們在此處盡心盡力的尋水籌糧救治瘟疫,如今隻是向朝中尋求支援,便被暗示有貪汙斂財之嫌。
“這都不是重點,如若兩個月後無法自證清白,我們均無活路。”
趙武有些擔憂的看向自家的王爺,他不理解明明是親兒子,皇上對他為何永遠持猜忌的態度。
祁鈞楨拿著聖旨在院中駐足了片刻,眼中充斥著無盡的無奈與疲憊,聲色淡淡道,
“趙武,這是我的信物,明日你啟程回虞都,聯係我們的人,調查賑災銀錢糧食之事。”
回房後,整理著自己虞都的家當清單,預備著明日讓趙武回去,一並變現采購糧藥。
熬了整夜,剛準備入睡,就聽見門外李威著急忙慌的叫嚷聲。
“四爺,不好了,趙武從昨晚開始高燒不斷,被感染了。”
“請陳大夫了嗎。”他連忙起身出門詢問。
“經過陳大夫診斷,是初期症狀。”李威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莫慌,將趙武安放在東院隔離起來,我們的水食都優先給他用,陳釗那邊已有消息,不日會帶著糧草藥物回來。”
祁鈞楨聽出來了李威的害怕,連忙用善意的謊言安慰他。
李威聽見王爺的消息,瞬間安心了不少,點頭應答後戴上麵罩回去照顧趙武。
送走李威,祁鈞楨原本挺拔的身姿瞬間坍塌,摔坐在椅子上,眸中充滿無盡的悲痛,看著桌上的玉佩。
“母妃,您在天之靈保佑我,盡快找到破局之法吧。”
摩挲著母妃送他的玉佩,心中充滿無盡的悲哀。
前狼後虎照這樣下去,他或許真的會折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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