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抓捕

類別:未分類 作者:拉維斯西爾弗 本章:第七章:抓捕

    “老劉啊,電視塔上有些冷,你確定要讓我在上麵做觀察員,而不是劉曉斌?”我按下訊息器,問老劉。



    “你就給我在上麵待著,”老劉在公共頻道喊到,我同時聽到了許多人的輕笑聲,”你這個月已經四次違反‘勘察員守則21條’了,還有兩次是連續的,再來一次就記過,上麵已經警告我了,小心今年考核分低於40被降級的,到時候全隊都要挨批鬥。”



    “不就是未經申請就進入二段態,再說這也由不得我啊。”我抱怨說。每一位共生者進入二段態的方式都不相同——有的人靠化學物質激活,就像是吳銘,打一針高鈣溶液就行;有的人靠物理手段,如劉勇義,得用280伏特的電壓電擊;而有的人方式尤為奇特,比如喝一包血漿;至於我則極簡單:受傷。



    老劉歎一口氣,”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剛立了功,支局總書記也發來電報要嘉獎你,但規矩是規矩,功勞是功勞,鄭夫之局長定的律令很嚴,你自己看著點。”



    我沉默了,良久才吐出一句“好”。



    “各單位回歸崗位,準備計劃,等待嫌疑人出現。”劉勇義最後說道。



    隨後便是長久的沉默,我站在四百米高空,一望無際是夜幕下的燈火,闌珊如天上的繁星斑駁。



    “現在是11:02,嫌疑人尚未出現,完畢。”在危樓處蹲守的老劉說。



    凜冽的氣流如針一般刺來,不過剛好能讓我保持客觀、冷靜和清醒。風衣在我的背後被扯弄著,獵獵作響如同一麵戰旗,巨大的風壓幾乎讓我要踉蹌一步。



    “公園處嫌疑人未出現。”沈依然說。



    輕微的嗡鳴聲。風改變方向致使高塔極微傾斜的嘎吱聲。我自己的呼吸聲。耳邊總不得清靜。



    “我在北源街上看到楊冥了。”劉曉斌說,“東關路交界口上。”



    我讓殖生牽扯我的晶狀體,視力短暫提升至6.0以上,麵頰依舊冷得生疼。“都聽到了,”劉勇義說,“計劃A。”



    我遠遠看見一個自行車上黝黑的青年,周牧開著紅旗從槐陰路匯入主道跟上了他;北京現代,由沈依然駕駛,從公園出發向更前方的路口逼近;老劉踩滅剛點上的煙,伸手招了一輛出租,也開始向楊冥夾擊;劉曉斌轉身,亦步行離開原地。



    風愈發地緊了。地麵愈發地矮了。世界仿佛彎成了一個弧麵,我將視力拉扯到7.0,楊冥因此成為了焦點。



    我遠遠看見他蹬車的腳步一下下加重,紅旗也漸緩著提速;肌肉緊繃著,他不時回頭看一眼,我和周牧都知道他起了疑心;變速器上了最高檔,自行車身猛得一顫,他把車頭一提,我剛按下了訊息器,他身子一起,一那間,就那顛躍過了60cm高的護欄,消失在了一條小巷中。



    “各單位注意,”我說道,同時再次瞪大眼,視力達到極限的8.0,“楊冥擺脫了周牧;重複一遍,楊冥擺脫了周牧。”



    “槐陰路北金泰小區旁路。”周牧照著路牌,補充說道。



    血液的流速加快了,我感到全身開始發燙。凜風依舊著,寒冷著,內與外因溫度仿佛變成了兩個世界,靈魂與肉體如若分離。



    百萬的細節麵在視野中旋轉著,扭曲的畫麵讓我的大腦卒然升了溫,但細節經過處理留了下來。我仔細盤算了一下,思維在殖生分泌的利他林下變得鎮定而敏捷,啟聲——



    “沈依然你現在調頭,金泰北門就在你對麵;老劉你上東關路,另外幾個南出口都在那兒;紅旗是支局的公務車,掛的是白底牌照,這點上的疏忽讓周牧暴露了;北京現代掛的雖是藍底牌照,但沈依然你也謹慎些,現在正是楊冥最警惕的時候。”



    遠空中航班的震響壓迫著我的神經,我後退一步,腳下也變得極模糊——現在算來,我現在該戴三千度的遠視鏡了吧?



    隻是一霎,不出所料,楊冥從北門閃出,轉彎時40°傾角,時速至少70km,而沈依然恰在他的後麵。



    “老劉在西環路入口停留一下,沈依然你隻管向前開,周牧上高架橋,劉曉斌保持計劃A。”我喊到,心中竟有一絲暢快——盡管我和老劉都沒提到但其實大家都對於我來當觀察員的另一層原因心知肚明:這項工作,隻有我能做到最好。



    水泥路上有幾處皸裂,楊冥不得不減速到時速50km,同時為了保險再跳過一層護攔與所有機動車拉開距離。



    “我看到他了,”沈依然說“但我跟不上他。”



    “不要輕舉妄動。”我盯著楊冥右轉,用手機給劉曉斌打字,同時對沈依然說:“你在長樂街左轉。”



    “左轉?”“左轉。”



    她向前開,照辦了。



    高空中風速稍減,我這時才意識到。劉曉斌把我要的插件發了過來,我通過衛星頻帶下載,同時打開高德地圖。



    “就是這個路口,老劉你現在調頭;周牧你從玄武路入口上高架橋然後西行;沈依然你停留一分鍾。”我說著,指尖在高德上一劃,把溫泉路上的左轉調成了紅燈——劉曉斌發來的插件,直連市交通部大數據,以他自身為信號放大器,與衛星同頻。



    時機卡得剛剛好。老劉轉過彎時楊銘恰轉上東關路。



    “跟上他,”我聽到老劉對司機說,“追上了再給你五百。”



    “我上高架了。”我聽到周牧匯報。



    “我馬上到。”劉曉斌發聲。



    我同時聽到的還有呼嘯的風聲和高德地圖的提示音。



    我再一劃,東關路與長樂街交叉路口便隻剩下了左轉的綠燈,直接延長到999秒;沈依然所在的路口被我用紅燈全麵封鎖。



    世界,向上的五百公,與此時無關;向下的六千千米,也被我忽略。所以高塔變成看台,城市作為棋盤,楚河漢界展開在濃依然所在的溫泉路上,我的眼中便隻剩下了一盤殘局——隻剩六步,勝券早就握在了我手上。



    首步車九平四——老劉的出租毫不掩飾地朝楊銘加速,逼得楊銘左穿右突,穿梭在車流之中,於前方路口加速左轉上了長樂街。



    長風,淩亂了我的思緒。但世界,卻在我的眼前愈發清晰。楊冥在我的眼中身形攢動,一閃一瞬,細節盡收眼底!



    第二步馬二退三——沈依然在溫泉路十字路口等來了闖紅燈急馳的楊冥,追了上去,轉向燈在我眼中化作了流光;周牧暫時停靠在了高架的旁道上,守株待兔候著楊冥;劉曉賦,從地鐵站出來,作好了布置,繼而上了一邊的台階。



    我把地圖上的紅綠燈調回正常,摸索著退出了軟件——由於高度遠視,我現在已經看不清百米之內了。



    但還不夠:由於楊冥與我的距離又遠了幾千米,我漸漸很難看清他,他的身影糊成了一個點,湮沒在了北京現代之前。



    北風呼嘯,猛地停頓了它的戰歌,我心一橫,決定而走險,一下子把視力拉扯到了9.0左右。



    這人世間總是寂寥,唯有造化總一成不變地拋著硬幣決定著一切。宛如白雲蒼狗,我的右眼忽地失去了視野,變作了一片漆黑——晶狀體破裂,內容物汙染了視網膜,殖生要將它複原至少是十分鍾以後了,除非我進入二段態,但這不會獲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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