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爸想玩會兒手機，成嗎？”

    劉歲一開口，劉家幾口人都愣住了。

    劉青山不解地問：“爸，你不是已經有手機打電話了，還要手機做什？”

    “額，這個……這……”

    劉歲低下頭看著床單，解釋得磕磕絆絆。

    壞了！開口要的時候還沒想那多。

    等劉青山問到的時候，他才猛然想起來。

    是啊，自己身上有一個老年機，這時候突然開口要手機。

    要怎解釋？

    總不能說自己要拿來打遊戲吧。

    正當劉歲糾結的時候。

    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卻忽然響起。

    “啪！”

    誒？

    劉歲老臉懵逼。

    抬頭看。

    劉青山的右邊臉上，正緩緩浮現一個清晰巴掌印。

    看手印形狀，還是他自己打的。

    劉歲傻眼了。

    我不就要個手機嘛，至於自殘來威脅我嗎？

    怕了怕了，我不要還不行嗎。

    “算了……”

    劉歲擺手，正要作罷，打算想想其他辦法的時候。

    麵前的劉青山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他淚如雨下。

    “對不起！爸！剛剛是我錯了！”

    劉青山覺得自己真該死啊。

    明明已經知道老人家時日無多，卻還問為什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那重要嗎？

    老人家不就想要個手機，買給他不就是了。

    自己卻害他露出如此猶豫的表情。

    仿佛下一句便要說出作罷。

    小時候的餐桌上，父親還年輕，每次都會不動聲色地將最好吃的菜，轉到自己麵前，自己卻一筷不動。

    總是不動聲色將最好的留給自己，內心永遠深沉似海。

    他老了，到了自己該贍養他的年紀。

    他卻不會像自己孩童時那樣對他提要求那樣，哪怕看見了自己喜愛的東西，也不會主動開口要，而是小心翼翼的隱藏著那份渴望，害怕自己給家庭的經濟帶來負擔。

    父親難得主動開口想要東西，自己還問這問那。

    劉青山用盡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卻隻覺得這一巴掌太輕太輕。

    遠遠撬不動自己心那份如山似海的負罪感。

    他揚起麵龐，涕泗橫流：“爸，咱這就給你去買手機。”

    劉歲什也沒說。

    他不敢吱聲啊。

    才說了兩句話，瞧給人孩子逼的。

    再多說兩句，人不得當場以死明誌咯。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小孩，看見自己的父親在爺爺麵前自己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心的震動是巨大的。

    他覺得此時自己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也該站出來說點什。

    於是他開口道：“爸，我那個手機才買不久，反正我明天要去上學了，不如給爺爺先用著吧。”

    他鼓起勇氣這一說，劉青山卻不樂意了：“臭小子，什叫做先用著？你爺爺身體好著呢，你……”

    說著就要抽出皮帶。

    劉歲嚇了一跳。

    雖然有點搞不懂這大兒子突然搞什行為藝術，但怎也不能讓小孩在自己麵前挨打呀。

    於是連忙咳嗽一聲。

    他這一咳嗽，劉青山頓時不敢動了。

    到嘴的話也連忙咽回去。

    劉歲揮了揮手：“行了，家和萬事興，別打孩子……我覺得天天這個提議不錯，正好，還有個人教我怎用智能手機。”

    “這……”

    “嗯？”

    “那行吧，爸，我聽您的。”

    ……

    辦理了出院手續。

    吃完飯回到家。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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