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黃河路燈火通明。
至真園的一樓大廳,靠近門口的位置。
“牛肉炒的太幹了。”
“差評!”
“河粉又黏糊糊的坨在一起……”
“差評!”
“!”
“最過分的就在這了。”
“吃完了,盤底竟然能掛著這厚的一層油?”
“差評中的差評!”
年輕男人坐在桌前,餐桌上擺放著一份被吃光了的空盤子,還有一瓶未開封的精裝白酒。
他搖頭歎氣,品頭評足的聲音並未壓低。
有些客人聽到後,下意識地朝他這投來詫異的目光。
然後。
笑著搖搖頭不再搭理。
隻因男人的穿著……
上海是一座很少下雪的城市,但二月份的天氣,再加上臨海的濕冷,讓人們不得不披上一身厚厚的棉衣。
男人也同樣。
身著一身臃腫的羽絨服禦寒。
可這副打扮在至真園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因為這是黃河路。
1993年,大學教授一個月的工資最多不超過五百塊。
一份幹炒牛河敢賣40元的至真園,迎來送往的從來都不是工薪階層。
所以,穿著厚重羽絨服的年輕男人,被一群西裝革履的成功商人,評價為……
沒風度,不入流。
時近七點。
樓上的包間談成了一筆大生意,做皮草生意的魏總請客,全至真園上下,一共88桌客人,每桌一道硬菜,老母雞燉甲魚……
它有個好聽的菜名,霸王別姬。
大生意配硬菜。
英雄配美人。
霸王、虞姬……
老板娘李李在大廳門口接待被這道霸王別姬吸引過來的客人。
這筆生意在至真園促成,不僅僅是魏總一個人的事,也為至真園在黃河路上打響了名頭。
黃河路的飯店不止一個至真園,黃河路的老板娘也不止一個李李。
但李李與眾不同。
她是條過江龍。
帶著三千萬的銀行流水,把黃河路其他的老板娘砸的暈頭轉向。
至真園開業當天。
有人為李李算過一筆賬。
她至少要年盈利一千萬,才勉強能做到收支平衡。
大家都在等著看她的熱鬧。
因為在黃河路想賺一千萬,不是簡單的把幹炒牛河定價到40塊就可以的。
所以。
她格外關注今晚的生意。
不容一點閃失。
“怎回事?”
李李喊來一樓大堂的領班,出言詢問。
敏敏是她剛提拔的領班,李李看重的是她身上的那股子拚勁。
想賺錢,敢賺錢,動腦子賺錢。
李李就給她一個賺錢的機會。
敏敏連忙說道。
“江源,江總,香港來的客商,正在跟27號的汪小姐在談外貿生意,不過汪小姐好像不太在意……”
27號是外貿局,外商想投資,內地老板想出口,就繞不開27號。
汪小姐在27號是個小人物,但同樣舉足輕重。
因為她有個能左右出口指標,大權在握的好師父,還有個名動黃河路的大靠山,寶總。
敏敏簡單點出江老板和汪小姐的關係……
因為寶總。
至真園拉這大陣仗想請來的客人,就是寶總。
李李點了點頭,示意敏敏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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