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主藍堡地下。
德諾緩緩走下石頭階梯，他看著腳下的地下室入口隨著台階的減少逐漸變大，耳邊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女人的叫聲。
他收住了腳步，待到叫聲平息後，才繼續靠近地下室的入口。
眼前是一個廣闊的地下空間，左側的石牆上開了兩扇小窗，清白的月光從那投來，右側則擺著幾根熊熊燃燒的直立火炬。他看著眼前的城主大人，他就坐在橘黃火光和飄渺月光的朦朧交匯處。
城主名為懷特·史密斯，他體形龐大，宛如肥豬，陷在一張木椅之中，用地縫般的眼睛看著德諾。
二人都沒有馬上開口，他們隻是沉默地看著對方，德諾把視線轉向懷特的背後，那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破破爛爛的女人軀體，不過，回蕩在安靜地底的喘息聲證明了她還活著。
德諾在懷特的對麵抽出一把椅子，坐下，終於開了口：“城主大人。”
懷特的臉抽搐了一下，他發出了聲音，是一種和他肥胖體型不相稱的尖銳聲音。
“找我什事？德諾主教。”
“那個女人，是哪來的。”
德諾蒼老的眼睛看著懷特，似乎要透過他的身體，看向他身後的女人。
“一個奴隸而已，不是涅迷達教的人。”
懷特點上了一根煙，開始貪婪地抽了起來。
德諾的神情放緩了一些，他回道：“那就好。”
“你來這找我，就是為了打擾我的好事？”
懷特吐出一口煙霧，“因為你，我還有好多玩具沒有用上呢。”
德諾瞟了一眼牆上血跡斑斑的刑具，還散發著詭異的氣味，他不願多想那氣味來自哪，於是他直接地說道：“我昨天想在廣場處刑一個人，您知道嗎？”
“處刑就處刑，我沒空管那些小事。”懷特不耐煩地回道。
“我的處刑被打斷了，有人把犯人救了出來。”
懷特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興趣，問道：“誰救的？”
“新來的探險家協會會長，我來這就是想要您幫我把那個犯人要回來，處刑失敗對你涅迷達教的威嚴損傷太大了。”
“新來的會長？之前那個叫盧克的呢？”懷特沒有理會德諾的請求，問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誰知道呢，估計回幽奪的總部去了。”
“哼，那這個會長...為什到現在還沒來我這問好？”
懷特敲擊著桌麵，不悅地問道。
“城主大人，問題的重點不是會長，而是那個叫法爾...”
“德諾主教...為什那個會長還不來我這問好？”
懷特加重了語氣，德諾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但是他還沒有愚蠢當麵和懷特撕破臉，於是他回道：
“她是個雙環探險家，有點個性也是正常的。”
“她？”懷特注意到了這個詞，通用語中的“他”和“她”是可以根據語法判斷出來的。
“她是個16歲的小姑娘。”德諾補充道。
懷特把抽完的煙扔到地上，想了想，又問道：“相貌如何？”
德諾早就猜到了對方會問這個問題，他的眼底暗流湧動，看來想要借懷特之手除掉法爾·道倫是不可能了，這肥豬隻對女人感興趣...
那就先把他的靠山推走吧。
想到這，德諾略微提高了音量，他沒有直接回答懷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城主大人，你知道‘黃金蓓蕾’嗎？”
“你是說...嘉莉沙耶家族的小女兒，梧桐·嘉莉沙耶？”
“嗯，您見過嗎？”
“見過，她...她就像是天使下凡一樣。”
懷特咽著唾沫說道，小眼睛閃過轉瞬即逝的邪惡光芒。
“不過，她爸我可惹不起，杜恩國上下沒有一個家族惹得起，你提她做什？”
“這位新來的會長，在容貌上和那位不相上下。”
“你認真的？要是騙我...”
“您自己把她叫來親眼看看，您就會知道，神明是不公平的。”
德諾站起身，他不想再看懷特的臉，因為那張臉一定變得更加醜陋，油膩。
他離開地下室，關上門，爬上通往地麵的陰暗階梯。
夜走得很快，太陽再次升起，在這個晚上，懷特沒有睡著，遠在奧昆貧民窟的法爾也沒有睡著。
法爾用手捧起清水，往臉上潑去，冰涼的水讓他一夜沒睡的大腦略微清醒了些，他一整晚都在煉製消毒藥水，為了拿到格蘭承諾的50枚金豹。
“14歲的年紀還熬夜...我要是未來長不高了怎辦。”他喃喃自語道。
“你在這個年紀的小孩麵已經算挺高了，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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