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楚憾的臉頰,往事也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來到了這個世界的楚憾,一開始也仍然抱著對於未來的期望。
直到他遇見了白慕輪。
那是一個癲狂到極致的女人,為了修煉不擇手段。上一世,楚憾被那女人騙進山中,每日聞著血腥味和黴味,度過了近二十年。也是在那時,他才知道穿越者的年齡是不會隨著時間變化的。
這項非凡的力量是楚憾能活在這個世界的立身之本,也是他噩夢的根源。
割肉,剔骨,削魂,剝皮,抽筋,都是他每一天的日常。而這一切,都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對於穿越者的體質“比較好奇”。
一想到這,楚憾脖子上的青筋慢慢地凸出來,拳頭也不受控製地握緊。
“楚師兄!師尊找你!”
師弟的呼喚聲打斷了楚憾的回憶。他應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平複下來。
“對了,這個得處理一下…………”
摸了摸自己左眼軟綿綿的花朵,從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條蓋住。一切準備做好,楚憾推開了木門。
如果他沒有記錯,師尊這一次找自己,有一些話想要對自己說。不過上一世的自己因為並未在意,便錯失了這次交談。
而在這之後,白慕輪不久便帶領著她的“孩子”們殺進了宗門。那一日,血光遮天。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屍橫遍野。而師尊也死在了那場浩劫中。
“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那一天的慘劇複現。”
楚憾這樣想著,來到宗門大殿。
他深吸一口氣,邁出了左腳,踏入了大殿。
當天下午,宗門的大殿之上,楚憾被宗主拉進了大堂。一頓劈啪啦的聲響過後,楚憾舉著兩個包子一樣鼓的手掌飛奔了出來。
“聽說了嗎?楚憾今天因為左腳先踏進了宗門大堂,被師尊拉走了!”
“什扯淡原因?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現在想打人就打人了?”
“聽說楚憾被那老東西從背後打倒在地,挨了三下呢!”
“楚憾師兄平日為人坦蕩,雖然細節方麵有些疏忽,但也不是那個老東西為所欲為的理由啊!”
幾個弟子在門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一道佝僂的陰影不知在何時把幾人徹底掩蓋。
“說的在理,說的在理啊!”
“是吧,你看我就說…………”
一個小個子弟子說著,抬起頭,卻與老頭兒對上了目光。空氣停滯了幾秒鍾,小弟子冷汗直冒。他哆嗦著,嘴巴微張。
“嘻,師尊,可以和解嗎?”
老頭兒回以慈祥到異常的微笑。
緊接著,宗門大殿前,傳來一陣陣痛徹心扉的嘶吼聲和咒罵聲。空氣瞬間充滿了快樂的氣息。
………
夜半三更,萬雲宗內一片寂靜。隻能聽得到蟲鳥的鳴叫聲。一道黑色的身影飛快掠過屋脊,在空中靈巧地一躍,穩穩地落在宗主的寢室的後門。他舉起手,遲疑片刻。
“進來吧,我已經等你很久了,臭小子。能聽懂我西遊記的暗語,看樣子你果真是穿越者。”
一陣微風拂過,那沉重的木門直接就被推開來。楚憾邁出右腳,踏進房間。老頭兒一見,樂起來。
“,上午邁左腳被我打了三下,現在開始邁右腳了?”
“師尊無理取鬧,我還能說什呢?”
老頭沒有回答楚憾。他靜靜的坐在床榻之上,眼睛微微地閉上。揮了揮手,一股風刮過,楚憾身後的木門怦然關閉。
“現在房間的所有聲音都不會被外界所感知到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知道老子在這兒罵他祖宗三代。”
老頭兒扯開袖子,從懷掏出一根牙簽,在牙上刮來刮去。這個神態和動作,與楚憾認知中的廢物師尊一模一樣。不過,總有一絲奇怪的感覺。
楚憾微微鞠躬,沉默了片刻,隨即開口:
“從今日開始,我決定脫離天雲宗。”
“準了。”
楚憾微微一驚。他追問著:
“師傅沒有什想說的嗎?”
老頭兒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淡。一根肉屑被牙簽剔出。老頭兒隨手一甩,扔在了角落。咕隆咕隆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一顆人頭從那兒滾了出來。頭顱的主人正是先前監視楚憾的那道黑影。
他的眼睛大大地瞪著,瞳孔渙散,幹涸的血浸滿整個頭顱。
“沾染上了因果,再待下去也是個禍患。就你這個性子,怕不是我拉著你,你也會自己半夜不辭而別。”
“師傅明白就好。我已經虧欠你們太多了,不能再讓你們受到牽連。”
長歎一口氣,老頭兒的眼睛暗淡了下來。他抬頭看向楚憾,又低下了頭。口中隻是反複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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