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在耳邊呼嘯,仿佛是大自然最無情的嘲笑,將沈宜所有的掙紮與恐懼一並吞噬。在這,周圍已是一片混沌,唯有冰冷刺骨的水流緊緊包裹著她,如同無數鋒利的冰刃,無情地切割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夏日的炎熱似乎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這,隻有徹骨的寒與無盡的黑暗相伴。她在奮力掙紮,試圖尋找一絲生的希望,但身體卻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束縛,隻能隨著湍急的河流,隨波逐流,不知將去往何方。
水流時而平緩,時而洶湧,帶著她穿梭在怪石嶙峋的河道中,每一次撞擊都讓她感到骨骼欲裂,疼痛難忍。但她沒有放棄,心中那份對生命的渴望如同熊熊烈火,即便是在這冰冷的深淵,也依舊燃燒不息。
她緊閉雙眼,任由水流衝刷,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奇跡能夠降臨,但她的傷越來越嚴重了,意識還是陷入了混沌。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世紀,又或許隻是片刻,當她的意識再次回歸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動彈,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沈宜,這位本應在溫暖閨房中安然入夢的女子,卻意外地在這冰冷的河水中緩緩睜開了眼簾。四周是水波不興的寧靜,與她體內翻湧的寒意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的視線穿透了朦朧的水汽,隱約間,一個身影如同破曉前的第一縷陽光,穿透了黑暗,照進了她的世界。
那是一名男子,身姿挺拔,麵容在晨光中顯得既堅毅又溫柔。他抱著沈宜,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春日最和煦的風,輕輕拂過沈宜冰冷的心田:“這位小姐……小姐……姐,你還好嗎?別睡,堅持住,醫館就在不遠處了,我們很快就能到達。”
沈宜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微弱而搖曳,她努力想要聚焦視線,卻隻捕捉到了那個被重複的“姐”字。這個字,在她的腦海中激起了層層漣漪,仿佛是她記憶深處某個模糊而溫暖的角落被輕輕觸碰。
她不由自主地想,難道這是她的親人嗎?一個叫做“弟弟”的存在?可這個詞匯對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是從遙遠的故事中飄來的碎片,讓她在混沌中努力拚湊著記憶的拚圖。
然而,身體的傷痛如同潮水般湧來,每一分每一寸都在訴說著不堪重負。
沈宜嚐試著集中精神,想要回憶起更多關於“弟弟”的片段,但疼痛如同鋒利的刀刃,不斷切割著她的思緒,讓她無法再堅持。最終,她隻能無力地合上眼簾,任由自己再次沉入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
沈宜猛地自可怕的夢境中掙脫,心跳如鼓,額間細汗密布,她慌忙側過身,目光穿越昏暗的燭光,落在了桌旁那抹靜謐的身影上。那是一位男子,身姿挺拔,宛如鬆竹,正靜靜地坐在那,目光深邃而複雜。待她定睛細看,心中湧動的驚濤駭浪瞬間化為了溫柔的暖流——那是她的弟弟,裴文君。
裴文君的麵容,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削薄輕抿的唇瓣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毅,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峰般峻拔,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他身材修長高大,卻不顯絲毫粗獷,反而透著一股子溫文爾雅的氣質。
此刻,裴文君正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注視著沈宜,那眼眸中仿佛蘊含了世間所有的多情與冷漠,又似乎在瞬間轉換,最終定格為一片溫柔,仿佛剛剛隻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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