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像是被水泥澆灌的鐵桶,一點光都透不進來,彭禾穗望著漆黑的房間,除了夜的黑還有夜的冷,他似乎忘記蓋被子了,會不會著涼,下次一定要記得蓋,他心想著。
沉悶的腳步敲擊著地板,偶爾的嘎吱聲在寂靜的黑夜中被無限的放大,彭禾穗知道那是踩在衛生間旁的地板的聲音,有次他放水不小心淹過那一片,木地板被泡的發脹鬆懈,以後就常常發出刺耳的小脾氣。
陌生的腳步停了下來,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壓抑的痛呼聲在彭禾穗剛安靜的耳朵麵熱鬧了起來。
進來的黑影似乎撞到了他新買的大理石桌麵,因為他上次肉搏大理石也是這嗚咽的哼哼了兩聲。
這家夥怎這笨,這黑的夜打個手電筒也好啊。彭禾穗心想。
他等的有些焦灼了,恨不得爬起來替黑影開個燈再躺下。
門把手往下壓,鎖舌回彈聲吱吱作響,廁所的門被輕輕推開。
喂喂兄弟你走錯地方了,臥室沒關門。
客廳離臥室隻有五米左右的距離,就算是個蝸牛也該爬到臥室了,這黑影在客廳也不知道磨蹭什。
彭禾穗懷疑黑影分不清楚左右,竟然找不到臥室,都光顧好幾次,難道還沒搞清楚房子的架構,一套一啊多貧窮的戶型。
他想他要是住在別墅,這黑影不得從黑夜找到白天。
沉悶的腳步聲又開始響起,逐漸在彭禾穗的耳朵麵擴大。
來了來了。
終於要到臥室了。
他趕忙閉著眼假寐起來。
他想等黑影走到他麵前,他就拿出錘子賞他一錘。
黑夜他身體保持著一動不動,右手在床上摸索著,空蕩蕩的床上留給他一手的冷氣。
咦,我的錘子楠。
哦。忘了拿進來,瞧瞧這該死的記憶。
下次需要買兩個備份了。
溫熱的氣息浮在床的上方,哪怕彭禾穗沒睜眼他也知道黑影此刻正站在他的床邊凝視著他。
黑影半天沒有動作,兩分鍾後有隻手在彭禾穗的臉上摸索了起來,從下顎停留在他的脖頸處,冰冷粗糙的手正好落在他的喉結位置,輕輕的。彭禾穗感受著脖頸傳來的粗糲感,他察覺到眼前的黑影是個男人。
那就不適合硬碰硬了。他心想到。
粗重的喘氣聲溫熱綿長,直直的打在彭禾穗的臉。
黑影的摸索的動作停了下來,手似乎攥著他衛衣的衣帶。
“別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聲音幹癟,聽起來有些熟悉,彭禾穗想不起來。
但很顯然他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麵,他隻是很疑惑他裝的明明很好,怎就被識破了,真沒意思。
“你是怎知道我沒睡的。”他真誠的發問。
“你衣服沒脫。”
睡前脫衣這種事情果然不能偷懶。
既然已經被識破他不得不硬碰硬,他心尋思此刻從床上爬起來製服眼前黑影的概率有多大,黑影多高,拳頭能不能一拳擊倒自己,彭禾穗一概不知道,他贏麵暫且就為零。
隻能賭上一把。
還沒等他行動,黑影拉動了衛衣帶子,帽子瘋狂的收縮,隨著他鼻尖的消失整張臉都陷入了封閉中,窒息感強烈抨擊著他,他發現他的身體完全動不了,就像被人用鐵釘釘在床上。他張開口想要緩口氣,似乎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鼻息麵的那口氣快要被擠出去。
衛衣是透氣的,不應該喘不上氣。
可為什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
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著彭禾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在緊急下墜。
難道這就是憋死前的感覺。
他心想:睡覺真的要脫衣服,不然容易憋死。
在他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麵前的黑影卸了最後一點力氣,鬆口氣道:“原來要醒著才拉的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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