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已是寅末時分,王睿本以為古人早睡早起,便想學著靈感大王聽聽牆根,萬一有所收獲呢。
結果連續幾家都是男女歡好之聲。
“切,枯燥無聊的生活。”
初始還有心情調侃,可慢慢的,憤懣之情湧上心頭,隻因整個陳家莊皆是如此。
腦海中“配種”這個詞不斷翻滾攪動。
“艸,煩人,去睡覺。”
此時已見天光,王睿回到借宿的陳簫家中。
滿臉倦容,佝僂著身子的夫婦迎了上來,四十來歲年紀卻華發早生。
“還以為小郎君離去了,老漢再無法聽聞故土風情,這備好的盤纏也未奉上,可莫如此了啊。”
說話間言辭懇切,麵帶不舍之意。
“少年郎,這是幾套衣衫,用作漿洗替換之用,莫要嫌棄。”
陳夫人也把手中一個包袱遞了過來。
“不曉事,他人之物如何能用,讓小郎君多住幾日縫製些新衣便是。”陳公又揖手道:“勿怪勿怪,拙荊年年都會為兩個犬子製備衣物,確未穿用過。”
王睿看著雙目泛紅含淚的陳夫人,木然接過,雖有猜測,但還是問道:“不知令郎……”
“哎……你去安排些朝食。”陳公長歎一聲,其夫人掩麵而去。
“小郎君有所不知,我那二子第一年就被老漢親手送與了靈感大王,大兒悲憤之下去了車遲國,再無音訊。”
眼見白發人送黑發人,王睿也不知如何安慰。
這時,外麵有一男一女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吵吵鬧鬧跑了進來。
“漂亮哥哥,我們又來啦,帶了好玩的,好吃的啊。”
小女孩十分活潑,一手握著小風車,一手拿著黃橙橙的水果,“嘿。”雙腳一蹦,梨子脫手落地,咕嚕嚕滾在一旁。
“哇,哈哈掉了呀。”邁開小短腿跑過去撿起,在衣服上蹭了蹭,“嘿嘿,幹淨了,哥哥吃吧。”
男孩卻顯得老成了許多,輕聲嘟囔。“笨死了,明明都是我準備的。”
隨後繃著小臉,故做嚴肅狀躬身行禮:“中土來的哥哥好,堂姐素來如此,莫要見怪。”
這兩個小孩正是一秤金和陳關保,王睿初來時便認識了。
歡聲笑語暫時衝淡了哀傷,不知不覺間繁星閃亮。
俊秀少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銀鈴般的笑聲,故作成熟的言談好似還在耳旁回響,滿頭斑白的夫婦身影也揮之不去。
“生了,養大,再親手送給妖怪吃,有成人的還要被捉去煉丹……好好好,不是讓我按心意行事嗎?虎爺現在就他瑪德去把靈感宰了!”
一秤金和陳關保二人被魚怪嚼吃的畫麵不斷在腦海中閃現,沾滿了碎肉的血紅獠牙,白藕般的稚嫩手臂,還有滿是驚容的扭曲臉龐……
怒火憋在胸中,莽勁湧上頭頂,鋼牙緊咬的王睿連風也不駕,狂奔至通天河一頭紮了進去。
不多時便到了老黿府邸,隻見蝦兵蟹將從容,貝女魚娘淡然,靈感大王呼呼酣睡,前日之事恍若未曾發生一般。
爬行、瞄準,跳入……招數雖老,照樣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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