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清河縣的路上車馬蕭蕭,來往行人並不多。
陳瑀看了,不禁問那為首的黑麵秋稅官吏,“敢問官爺,這官路上,為何行人稀少。
一點都不似盛年光景,行腳的商人也如此難見。”
為首秋稅官吏名為霍從雲,他覷了陳瑀一眼,冷笑道,
“如今,即便是這官道上,也多的是賊人落草剪徑,一個不慎,就會被捉了去。
把人切了,做肉包子。
把行李中的金銀拿了,做賊贓。
不是有過人的武力,哪個敢單獨出門走路。
你這郎中,怎一點世態都不了解,做一個顢頇愚蠢的樣子。
我現在有點懷疑,你能不能治好縣令大人女兒的病了。
要知道,你是我們三兄弟推薦來的。
你若是治不好縣令大人女兒的病,我們三個人也會受到大人責罰。
若不是看在你是雙樹村的李三進李秀才推薦來的,我三人決然不會推薦你一個落魄郎中去給縣令大人女兒看病。”
一時間,三個秋稅小吏都有些看不上陳瑀,覺得他有些蠢笨。
陳瑀卻是不以為意,他笑道,“官爺,你可曾聽過,人不可貌相。
我不常出門,不懂得這過路上的彎彎繞繞。
可我懂得醫術,你三位推薦得我給縣令大人的女兒治病,我保管藥到病除。”
他語氣中自信滿滿,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讓三個秋稅小吏一時間互相對視,覺得是自己小瞧了這個落魄郎中。
四人一路沿著官道,朝著清河縣城走去,約有半個多小時,就走到了縣城大門前。
陳瑀定睛看向這座城。
隻見十幾米高的磚石砌成的城牆,縱橫巍峨,寬足有五十米。
城牆大門上寫著三個肅穆的紅色大字,清河縣。
城門入口處,一座大門緊緊關閉。
兩個小門前,人流不息。
陳瑀被三個秋稅小吏帶著,朝著左側小門走去。
他定睛看去,左側小門前,整整排了一列足有五六十米長的隊伍。
男子,婦人,孩童,老人。
有婦人拖拽著小孩,卻因手中沒有足夠的錢給小孩交過門費,被守門小吏牢牢擋在城外。
婦人鬼哭狼嚎,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小孩不知所措。
守門小吏被廝弄的不耐煩了,直接一腳踹向婦人,將婦人踢到一邊去。
手一提,又將小孩子也隨手丟到婦人旁邊。
就連婦人已經繳納了的進城費,也被守城小吏收入囊中,不給返還。
婦人被一腳踢的身體痛裂,僵臥不起,隻是摟著自己的小孩痛哭。
排隊的眾人,卻沒有人上前幫那婦人。
陳瑀冷眼看了,跟著三個秋稅小吏沒有排隊,直接來到守門小吏旁邊。
為首的黑麵秋稅小吏拿出自己腰間的令牌,上麵寫著一個紅色的稅字。
又說了一句,“這人是郎中,是專門帶回來,讓他給縣令老爺的女兒看病的。”
守門小吏立刻笑著讓幾人通過,等到他看向陳瑀的時候,卻是一臉同情的樣子。
陳瑀眉頭一凝,沒有去問。
黑麵秋稅小吏說道,“縣令大人的官府,在這清河縣的最中央處。
我等三人帶你先去拜見縣令大人,讓他看看你的模樣,若是他不滿意,你連他的女兒麵都見不到,還會挨一頓打。
不過,我估摸著,你比前幾位郎中的樣貌多少俊朗一些,或許還會得到縣令大人的誇讚。
他可是最喜歡俊美的少年,這樣,你加入官府的機會又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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