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吾周與木釋天進入大道之爭的玄妙處境。
觀戰的諸界至高生靈們很快發現,大宇宙天意又有變動。
諸聖已經無法再隨意幹涉大宇宙,需要付出一定代價,就像是大宇宙天意特意為木釋天與吾周間的交鋒,營造了一片戰場。
玄重陽寒聲道:“好手段!連大宇宙天意都能玩弄鼓掌中,這炎煌聯邦於我等而言,與四魔何異?”諸多至高生靈皺眉,沒有人接話。
某種意義上,這話對誌在於大宇宙尋找超脫之途的諸聖而言,的確有幾分道理。
炎煌聯邦能如此幹涉大宇宙天意,幾近立於不敗之地,比當年的五大支柱還要超規格。
道一忽然道:“不可讓四魔侵吞炎煌聯邦下埋藏的大道祖地,也絕不能讓炎煌聯邦吞下四魔之基!“大道祖地?!”
“炎煌聯邦下埋藏著大宇宙的近道之地?!”
諸多至高生靈驟然轟動,終於意識到不久前,道一何敢以“超脫之望”,籠絡諸聖結盟。
若炎煌聯邦下真埋藏著近道之地,那對於諸聖而言,便是必爭之地。
掌握近道之地,哪怕無法借此邁出關鍵一步,也能助他們無限接近超脫,與巔峰姿態的四魔比肩。“是那四守星?”
血魔宮的宮主韓厲幽語氣森冷道,
“那更不能讓吾周觸及了,這木釋天是在玩火!誰允許他以此為賭注的?!若是戰敗,此方界域無數生靈都將淪為吾周之民!”
有人暗自皺眉,無論如何,炎煌聯邦都是在為此方界域除去四魔。
血魔宮這位的言論,雖有些道理,卻是要將炎煌聯邦的一應功績全部打殺殆盡。
道一開口道:“此次道爭之關鍵,除了木釋天與吾周間的大道交鋒外,恐怕還圍繞著聯邦的逆萬靈大陣。”有人心中揣測,吾周與木釋天的大道根底,或許正好相反,前者是萬物歸一,後者即是一生萬物。哪怕木釋天大道根腳並非“一生萬物”,也絕對與之相關,或者說秉持這等立場,才會與吾周有大道之爭,吾周也樂得與木釋天進行論道。
因為這對於吾周而言,意味著查漏補缺的大道裨益。
瑤池仙境的碧瑤女聖忽然開口道:“不止,這二人的道爭,怕是囊括整座戰場,也包括了死魔那邊的勝負。”
諸聖一直在分神關注聯邦四位神主與死魔的戰爭。
這尊死魔招來了一條奔湧血色長河,與大宇宙天意喚來壓製四魔的光陰長河短暫相抗,從而將一身殺力發揮到了極巔!
劍光暴漲,滔天殺意化作第二條血色長河,貫穿浩蕩星河。
在場中,許多存在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們當中,有的人起勢較晚,出道不過數十萬年、百萬年,隻聽聞過四魔之名,但沒見過四魔全力出手。甚至有人此前一度以殺力高絕而自居,道祖就可比肩真聖,更是放下豪言日後登入聖位,定要與同樣以殺力冠絕四魔的死魔一較高下。
可今日得見,方知大道之高,青天之高。
真聖之上亦有差距
“這四人若非萬年前道途斷了,隻需足夠時間打磨,成就真聖之位隻是時間問題。”
陰陽真聖輕歎一聲。
這尊死魔在煉製了三千道殺圖後,殺力比之當年,再登一重天。
這四人能以偽聖之位,與其一戰,足以說明他們的大道之高。
“道尊前輩,可有把握獨立接下死魔的出手?"忽然有人詢問道。
諸界真聖中,陰陽道尊與那教出了一位真聖的守真同屬最頂尖的一批,這是公認的。
陰陽真聖沉吟道:“我與那頭老孔雀聯手,應當可以。
聽聞這句,眾人眉宇舒展了些許。
這位口中的老孔雀,指的是五德宮的那位真聖,今日暫時沒有出現在此地。
四魔雖強,但此方界域當中仍有人能壓製對方。
道一突然道:“諸位,要做好出手與善後的準備。”
這番話,讓話題再次走向凝重。
帝鸞冷哼道:“炎煌聯邦終究是在為此方界域與四魔一戰,諸位哪怕不雪中送炭,也別選在這個時候踩上一腳,落井下石。
場中,有人反對,有人讚同。
他們的確要提前做好炎煌聯邦戰敗的準備,絕不可讓吾周得償所願。
隻是如今大宇宙天意又有變動,讓他們無法肆無忌憚地出手。
再加上木釋天此時以真名為賭注,和吾周坐上了賭桌。
哪怕大宇宙天意沒有變動,他們也不願在此時出手。
若是導致木釋天戰敗,被那吾周侵吞了其真名,讓所謂釋尊真正補全,得到天地認可...……無人能預料這一步的結果導向,也絕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道一神色平靜道:“帝鸞道友言之有理,不如各家都出一部分人手,助炎煌聯邦一臂之力,至少要守住逆萬靈大陣。”
在場中,有人神色古怪,這位不久前還在拉攏盟友,準備瓜分炎煌聯邦的基業,如今這就態度轉變了?但很快,他們反應了過來。
逆萬靈大陣?
萬靈大陣,是神靈或高位者煉化萬靈為己用的魔道手段。
但炎煌聯邦的逆萬靈大陣,卻是在部分程度上反其道行之。
最關鍵的,還在於炎煌聯邦不知以何手段,在大陣中融入了大宇宙天意,是以哪怕四魔也留有幾分忌憚。柯青朽四人當下的偽聖之位,疑似與這逆萬靈大陣有所關聯。
道一準備助炎煌聯邦一臂之力固然不假,但真正意圖,還是掌控局勢。
隻要能掌控逆萬靈大陣,之後無論是哪邊得勝,他們都能擁有部分主動權。
道一緩緩道:
“諸位別忘了,海拉本體還在聯邦手中,絕不能讓四魔得到。”
“此外,這一戰若是聯邦得勝,被他們至少拿下了天魔或是死魔中的一位,炎煌聯邦手中就掌握了兩尊四魔本體,意味著什,不用我多說。”
聽到這句話,哪怕是隱隱傾向於炎煌聯邦的至高生靈,此刻也動搖了。
傳聞不差的話,四魔都曾是踏足過超脫這一絕巔領域的生靈,隻是不知何故跌落了下來。
不然他們何以能領先諸聖如此之多?
一尊四魔本體,或許就是一條直指超脫的通天之道!
炎煌聯邦的輝煌,或許就是得益於近道之地與海拉本體。
“在我看來,這一戰最好的結局,是二人皆死,於大宇宙,於我等,皆是最好結局。
道一似自語般輕聲道,毫不遮掩自身心意。
帝鸞神色冷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她環顧一圈,卻發現諸強皆是目光晦澀。
玄重陽審視聯邦疆域已久,緩緩開口道:
“這重大陣不可強行攻破,隻能進入陣眼,從而取得掌控權,但要想進入陣..….…”
玄重陽皺了皺眉,看了眼道一。
後者笑容溫和道:“就按我們之前商議的來辦,各家皆出力,助聯邦一臂之力,出力大小計入事後得失。”之前的商議..……
玄重陽淡淡道:“天地玄門有一位天尊,自願打落果位,為炎煌聯邦護道。”
這堂而皇之的一句話說出口,場間靜默了片刻,而後一一開口。
聽著眾人的議論,不久前與青天殿的明妙音有過一番密談的陰陽真聖莫名有些感觸。
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問題。
值得嗎?
這個問題,似乎不在炎煌聯邦的考慮範疇。
這位早已追溯光陰原點,自認不會輸於昔年五大支柱的古老真聖,咀嚼著這三個字,恍惚間,夢回遠古。
那個萬類霜天競自由的時代。
那個時代,四魔單一而論依舊可怖。
四個從超脫階位跌落而下的存在,豈會不恐怖?
不是此界諸聖弱,而是四魔太強。
但是在那個時代,諸多強大生靈對於四魔心懷的不是恐懼,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有五大支柱在前方替他們頂著。
陰陽道尊神色淡然,看來明妙音又小贏了他一次。
一重虛幻世界內。
“吾周"與“木釋天"並肩而行,遊覽天地。
二人間的道爭,以萬千世界為戰場,決定勝負的方式涉獵玄奇,千奇百怪,比拚殺力隻是其中之一,畢競二者在同層次中都不以殺力著稱。
從總的層麵講
吾周正在不斷擴大戰場,無限拆解木釋天的心神,繼而將這無數縷散落的心神同化為自身,最終世尊即釋尊。
而木釋天則是不斷收攏歸一,最終億萬婆羅淨土歸為一朵,從而得見吾周的“真身”。
當然,以上隻是二人間的表層博弈。
對吾周而言,當下首要任務,是弄清木釋天當下到底是什狀況。
木釋天已死,這是既定事實。
吾周毫不懷疑木釋天藏有後手,但他必須弄清這後手到底是什。
而對於木釋天而言,就算這一戰得見吾周真身,也不過是開始。
哪怕賭約是他勝了,吾周會履約嗎?
自然不會。
他若履行,那也就不是吾周了。
所以這一戰關鍵,還在於讓吾周相信他身後的四守星毫無防備,亦或是所藏陷阱在他的可接受範圍內。二人以萬千淨土世界為戰場,彼此試探,以達到自己所求之物。
“釋天道友,我與你再賭一局如何,此戰無需我出手,自會有人替我攻下逆萬靈大陣。”
吾周乘風遨遊天地,忽然開口。
木釋天點頭,淡然道:
“我賭你贏。”
吾周笑而不語。
突然間,他轉頭看向界外的方寸之地,看到了那個冒犯了自己兩次的年輕人,感慨道:
“此子當真有我三分風貌。釋天道友,等你死後,我不殺他,反而收他做弟子,待我成道,便將世尊之名賜還於他。
木釋天佛唱一聲:“看來道友是看上我這弟子了,何須如此麻煩?不如棄暗投明,與海拉同坐一桌,為我聯邦武道再添一分助力。”
吾周忽然道:“彼輩當真值得釋天道友如此付出?你等想方設法為此方界域除去我等,那些高位者可曾領情?”
木釋天微笑道“道友,矯情了。
星空之上。
無數“流星"如雨落下,砸向聯邦疆域內的一座座行星。
這些來自諸界的“偷渡客",各自挑中了門戶,準備看誰先攻下這逆萬靈大陣的陣眼。
隻是最後,這些來自不同勢力的強者們,最終還是在一處地界相遇。
哪怕他們身懷無所不至的特征,也難以突破冥冥中的大道壓製。
披風獵獵,甲胄錚錚間,來自血魔宮的男子抬眼,長槍的槍尖拖曳在地,笑容狂放且恣意:“終歸是我蒼冥拔得頭籌。”
他回首望去,一位位氣度斐然的存在從身後走來。
蒼冥眉頭一挑,忽然落在離他最近的男子身上。
那是一個氣度泰然,天塌不驚的男子,身著雪白長袍,腰間係一根彩帶,耳邊墜有一枚金環,氣質近乎神明。
事實上,這位過去的確擔任過數十萬年的山神,名為權君,在一位聖人的內天地中走到了天地容納的上限,相當於天王圓滿。
最後被那位聖人欣賞,得以來到真實界修行,成功邁入了天尊之位。
隻可惜,天生之軀的局限性,讓他的上限就是天尊,再難前進。
這次他不惜打落自身道業,就是為了搏一個重修的機會。
蒼冥眸光掃去,從一位位來曆不淺的武者身上掠過。
那個神態溫和,麵如冠玉的青衫男子,名為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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