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時的座位安排,在此刻起到了明顯作用。
因為都確保了不以身手見長的人身邊,坐著一個身手非常好的。
撞車前的那,林書友拉著譚文彬、潤生抓著李追遠、梁麗帶著陰萌,以極快的速度跳出了車。
趙毅和梁豔都在第一時間伸手去抓對方,二人甚至還來了一記十指緊扣。
都曉得對方身手和反應方麵沒問題,就順勢化扣為擊掌,各自脫離車內。
剛出南通地界,事情就找上了門,這足可見在過去幾天時間,桃林下的那位到底幫忙承受了多少。
看著當場報廢的兩輛車,一向勤儉的潤生歎了口氣。
小皮卡是當初在大學開店時買的,用來進貨搬貨很是方便。
放家時會披上一層雨衣,送貨時也不用它。
因為在李大爺眼,倒不是燒飯比燒油便宜,而是飯每天都得吃沒法省。
譚文彬點了根煙,對身旁的林書友說道:“陳琳的轎車就當是提前帶來的嫁妝,你記上。”
林書友:“我會賠的。”
譚文彬對著阿友的臉吐了口煙圈。
緊接著,譚文彬將煙頭丟地上踩滅,感慨道:“看來,又得請亮哥下凡了。”
林書友:“我們……很缺錢。”
譚文彬:“嗯?”
林書友:“如果缺的話,我可以回去提前分家。”
譚文彬:“沒必要,咱們不缺錢,但亮亮哥錢太多,幫他花錢算是幫他解憂了。”
趙毅與梁豔檢查了一前一後兩輛貨車的駕駛室,兩個司機都處於昏迷中,但從他們駕駛室都找到了一條黑色方形掛墜。
材質是墨玉,肉眼看不出什異樣。
趙毅一邊把玩一邊說道:“有點意思。”
梁豔將她手那塊交給李追遠,少年指尖在上麵輕輕摩挲。
很快,一張麵目可憎的臉顯現而出,又很快消失不見。
趙毅伸了個懶腰,故意拱火道:“看來,接下來的路難走了,得躲著它們。”
李追遠:“為什要躲著它們?”
趙毅再次加把柴:“對,躲沒意義,不如和它們好好談一談,爭取化解誤會、凝聚共識。”
李追遠:“嗯,談談。”
趙毅忍不住想笑。
他知道,姓李的這人沒脾氣,就跟姓李的沒什仇人一樣。
換做以往,他可能會去勸勸,息事寧人,以大局為重。
可這次,實在是沒辦法了,剛過南通界碑這車就報銷了。
這事兒要是不弄出個說法,難道大家夥接下來靠腿走到豐都?
李追遠將自己的小羅盤拿出來,示意趙毅幫自己拿著。
隨即,少年左手舉著吊墜,右手掌心凝聚出血霧,血霧快速變黑,化作一隻黑色的手,向著吊墜抓去。
很淡很輕,很微不足道,卻又切切實實的有什東西被抓了出來。
李追遠右手指向羅盤,羅盤指針快速轉動後,固定一個方向。
趙毅指著那個方向道:“在那邊。”
李追遠在趙毅所指方向上,傾斜了一定角度,糾正道:“是那邊。”
趙毅:“羅盤,我還是能算得準的。”
李追遠:“我的羅盤有固定誤差。”
趙毅:“防誰呢?”
李追遠沒說話。
“嗡”的一聲,應該是汽油泄漏,起火了。
譚文彬馬上低頭看向剛剛被自己踩滅的煙頭,確認了不是由自己引起的。
火一開始從卡車上燒起,然後將中間被嚴重擠壓變形的兩輛車一並引燃。
其實,本該燒得很應景,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可能車還有被鋼筋洞穿身體流著血還未死的,眼睜睜地看著火勢燃起卻毫無辦法,隻能被大火吞噬。
隻不過,這段時間因為李追遠這邊身手好的實在太多,被摳了出來,弄得這火反倒起得有些不倫不類。
李追遠:“你辛苦,讓我們死一下。”
趙毅:“好!阿麗,給少爺我拿紙。”
梁麗將一疊紙遞了過來,還附贈一支毛筆。
趙毅手持毛筆,在每張紙上分別寫出在場人的姓名與八字,然後一張一張地向前一推。
每一張紙落下後,都自動折疊成一個小小的紙人,衝進火場後很快被燒成灰。
最後兩張紙一同落下,是“趙毅”和“林書友”,“林書友”背著“趙
毅”衝進火場,倆人很耐燒,在火像是跳了一段華爾茲。
譚文彬:“嘿,我們的八字你居然都知道。”
趙毅:“這不是方便你們生日時給你們準備禮物和驚喜。”
兩個尚處於昏迷中的貨車司機被趙毅他們安排到了路旁草甸上,車和貨沒了確實損失巨大,但在這種“天降橫禍”下還能全須全尾的留命,已是大幸。
譚文彬也不打算找他們索賠,而且,因為車被燒了,自己這邊也省去了後續被調查尋找的麻煩,可以直接離開現場。
距離車禍地不遠,有一個小型服務區,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有修理鋪、有小賣部、還有間小小的飯館卻依舊倔強地帶著矮矮的二層。
有客人,但不多。
修理鋪那兒一位師傅在修著摩托車,旁邊站著一個黃毛青年,應該是摩托車的主人。
小賣部櫃台坐著一個老嫗,手搖晃著一把蒲扇,扇一扇自個兒,再打一打蒼蠅。
飯店門口停著一輛卡車,一中一青兩個司機正悶頭吃飯,中間坐著一個濃妝嘴角有顆痣的中年女人,往中年身邊靠著的同時,手還在年輕司機身上摸摸,嘴說著吃飽了飯得運動運動消消食。
李追遠和林書友走進飯店,女人起身,脫離吃自己豆腐和被自己吃豆腐的兩個人,走了過來。
“吃點什,有炒菜有麵條。”
隔著窗戶可以看見後廚,頭坐著一個胖廚師,正端著杯子喝茶,見客人來了,他將嘴的茶葉吐出,靠了過來。
李追遠沒點菜,從女人身邊經過,在一張空桌子邊坐下。
林書友跟過來時,女人嘴角帶笑,一隻手朝著他下路探去。
風塵仆仆一身汗味且長時間不洗澡的見多了,冷不丁瞧見一個
細皮嫩肉年紀輕輕的,還真被一下子挑起了食欲。
而且,這年輕人身上還帶著清新的香氣,不是香水味兒,倒像是體香,讓人忍不住想撲上去好好地舔幾口。
女人的手,沒能抓住想要的東西,其手腕被林書友控製住了。
林書友冷冷地看著她,再發力,將其推開,然後走到小遠哥身旁坐下。
先前挑選誰跟著小遠哥進來時,林書友被挑中了,理由是彬哥說他有進姐妹飯店的經驗。
可那次林書友隻是進去過後又很快跑出來了,飯都沒吃,更別提什其它體驗了。
但既然是進來貼身保護小遠哥,他還是直接應下了。
女人還欲上前聊聊,胖廚師走了出來,示意她退下,自個兒走了過來。
一搖一晃,如同一座肉山,帶來壓力。
“吃點什。”
李追遠:“不吃飯。”
“喝點什!”
李追遠:“不喝酒。”
“我們這有敬酒,自家釀的,好喝得很!”
李追遠看著胖廚師,道:“罰酒已經先上了。”
“!”
也沒瞧見胖廚師是怎出手的,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就立在了李追遠麵前的桌上。
“小子,飯也不吃,酒也不喝,難道是專程進來嫖的?”
“……”
胖廚師身後的女人捂著嘴,笑得花枝招展,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不小心,將唇邊厚厚的塗抹舔了進去,形成明顯的色差。
李追遠點點頭。
“哈哈!”胖廚師大笑起來,“你才多大啊,就忍不住出來玩兒這個了?”
這下,連旁邊桌上的兩個正吃飯的司機,都把嘴的飯給笑噴了出來。
李追遠:“看來,你們不是那邊的人。”
胖廚師冷下臉來,沉聲問道:
“什意思?”
“一群孤魂野鬼。”
“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嗎?”
“那邊給你們燒了多少紙錢,才讓你們幫忙做事?”
胖廚師臉上的橫肉漸漸繃緊,眼眸似有綠色流轉,語氣中流露出一抹貪婪:
“那你,打算給我們燒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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