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了壩子上,環視四周,想要將這化作一片陰森虛無,可剛轉化到一半,就停止了,一段段青色的蓮花在磚瓦縫隙,在水泥地縫中生長、開花。
判官來到地下室,站在鐵門前:“你藏在這!”
舉起拳頭,向前一砸。
鐵門轟然作響,卻並未被打破。
身處於地下室內,正持刻刀進行雕刻的本體,停下手中的動作。
如果是“心魔”也就是李追遠進來,本體是能提前察覺到並做出及時反映的。
可外部的意識進入,他沒辦法得到預警。
本體清楚,是李追遠故意留了破綻,讓這尊判官得以進入。
“轟!”“轟!”“轟!”
鐵門正遭受著連續轟擊,搖搖欲墜。
判官察覺到且確定,這少年的本體意識,就躲藏在這。
隻要滅了它,就能對少年完成借屍還魂。
上方,蓮花還在不斷開出,驅散蕩滌著由判官留下的陰森氛圍。
一直到,蓮花開到了這。
判官抬腳,將腳下剛剛盛開的青蓮踩碎。
汁水飛濺的同時,附著其身,引燃其軀。
“這是……”
這是普渡真君的本體青蓮,與地藏王菩薩脫不開關係,而後者曾發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本質上,是在爭奪陰間話語權,自然也就有著針對陰魂的特殊能力。
李追遠當初得到青蓮之力,本體得到了蓮台,雖然是分開拿的,卻也依舊拚回了一套。
有這東西在,其餘人或許無所謂,但陰魂這種存在想進來造次,就是先天被壓製。
再者,這尊判官進來前,還被李追遠層層“剝削”過,現在是褪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吱呀……”
鐵門被打開了,本體走了出來。
著火的判官想要撲上去,可下一個瞬間,前方出現了一朵朵青蓮,將其完全包裹。
“啪!啪!啪!”
本體手持刻刀,閑庭信步般將一朵朵青蓮劃開。
汁水一層又一層潑灑到判官身上,火勢熊熊。
判官發出哀嚎,哀嚎聲並不統一,音色很雜。
本體側過身,看向樓道口,李追遠的身影出現在那。
李追遠的目光,落在本體手中的刻刀上。
“你迷上了雕刻?”
本體沒回答。
“在地下室雕什?”
本體依舊沒回答。
“雕群像?”
本體指著青色火焰中的判官,問道:“你知道他是哪位判官?”
李追遠搖搖頭:“我不知道,先前隻是從服飾上判斷出其身份,但具體是哪位,又是否真和神話故事中的人物同名,我不曉得。”
本體:“麻煩有點大,他是一個判官,卻又不是一個判官。”
李追遠:“哦?”
本體不懼火焰,走上前,手持刻刀不斷劃分,一塊塊意識像是屠戶賣肉般被分解下來。
本體:“他是一個集合體,或者說,是一個代表。”
李追遠:“嗯。”
本體:“豐都的人,在觀察你,更準確地說,是一種考察。”
李追遠:“如果不是他們不知道我能掌握這瘴,這場考察的結果,還真不好說。”
本體:“對他們而言,考察沒通過,那你就可以去死了,也就失去了考察的必要。
如若通過了,那就有了和他們交流對話的資格。
去現實和他們對話吧,不是所有人都抗拒你,想你死。
如果你想更平安地保護好手下,完成這一浪,那就得學會交流。”
李追遠:“他們的集合體,想要殺我。”
本體:“這很正常,任何勢力都會本能排斥外來的空降派。”
李追遠:“提醒你一件事。”
本體:“你說。”
李追遠:“你喜歡雕刻沒事,但多少將精力往回拉扯點。”
本體:“我故意的。我刻意壓製了自己的成長性,讓自己不去進步,要不然,你會習慣性把我當參謀。
你是心魔,我是本體,我們的關係,不應該這親密。
生死危機時,勉為其難地聯手就足夠了,平日,你少串門。”
李追遠:“嫌我打擾你了?”
本體:“那邊魚塘挖好了,魚也養起來了,你需要丟垃圾時自己去那邊丟,純當喂魚,就別到這來了。
要不然,我也可以時不時地發起對這具身體的控製爭奪,或者讓你回憶回憶當初那種精神冰冷脫離的感覺。”
李追遠:“行了,你繼續鼓搗你的陰謀吧,希望精彩點。”
本體:“你好好活,繼續強大,我這個陰謀布局因你的不夠努力進步,而束手束腳。”
李追遠轉身離開。
本體抬腳,將地上的火焰踩滅。
它走回地下室,將鐵門關閉。
最新的工作台上,正在雕刻的就是這座判官的雕像,已完成了大半。
刻刀舉起、劃落,雕像裂開,複歸一團陶土。
“什垃圾。”
現實中的李追遠睜開眼,身前是正關心看著他的潤生,潤生不敢上前觸碰,因為他身上仍殘留煞氣,怕灼燒到少年。
“我沒事,潤生哥。”
潤生點頭,坐了下來,眼的白色逐漸褪去。
另一邊,趙毅他們也終於完成了對所有鬼帥鬼將的剪除。
所有人,都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譚文彬:“第一次體驗到,敵人坐著讓你殺,都這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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