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追遠被陳曦鳶抱在懷。
兩側的景物,正快速飛逝。
李追遠不理解,陳曦鳶為什要這做。
直到少年看見了她的眼睛。
他懂了。
陳曦鳶的目光既堅定卻又渙散,意味著重傷之下的她,此刻完全靠一股求生的本能在硬撐。
她的意識已處於模糊狀態,將自己抱走,不是什處心積慮,也不是刻意謀劃,而是··
純粹的善良。
自己現在,就是被她的善良所裹挾著。
真的很難想象,這樣的人,居然在走江,而且,她還能走到現在,參與到與自己同一級別的浪中。
所以,白發青年那幫人,想要錯進錯出借機殺了她,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現在的她,因心性原因,仍有著巨大的弱點倘若等她心性經曆磨礪、不斷蛻變,那整個江麵上,能壓製住她的人,又有幾個?
陳家那三位龍王的舊例在前,如果真讓陳家有天賦的傳承者順利崛起,那大家不僅沒得玩了,連那點參與感都將失去。
此時交流沒有意義,最可笑的是,受其身
邊撐開的域影響,李追遠連身體都無法動彈,張不了嘴。
陳曦鳶正往更郊區的方向奔逃。
最優選擇,應該是去市區人口密集處,那更方便隱藏,也容易讓企圖繼續追殺她的人投鼠忌器。
但她沒有選擇這做,應該是不想牽連無辜。
終於,陳曦鳶到極限了。
前方,是一條小河。
先前有更寬的河,她直接踏了過去,但這會兒的她,過不去了。
強撐許久的域終於消散,陳曦鳶將體內最
後一點力氣,用在了少年身上,抵消掉少年身上的慣性,讓他可以不受傷地平穩落在河邊。
她本人,則徹底失去控製,直接撞入河中。
李追遠站起身,看著前方漂浮在河麵上的陳曦鳶。
少年先攤開手,手中兩套卡牌飛出,落於身前,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砌出人形,而後兩道一模一樣的氣息降臨,增將軍一分為二,睜開了眼。
“主公!”
“主公!”
“換個稱呼。”
兩個增將軍麵露相同的疑惑,顯然不懂該換哪種稱呼。
“問童子。”
“是。”
“是。”
兩個增將軍點了點頭,看樣子,還得再抽空和童子幹一架。
少年雙手指尖各自指向一位增將軍,《柳氏望氣訣》運轉,以風水氣象,在兩具符甲上模擬出了陳曦鳶的氣息。
“分頭走,香火、陣旗、符針,都在你們體|內,自己掐算好時間,跑到一半將身上的氣息
破掉,再回到這找我。
記住,別把自己弄丟了。’
符甲製作不易,丟一套就少一套上次九江趙家給的讚助費,在做完符甲修完道場後已經用光了。
下次再想找一個同級別的寶庫,真的不容易,更難的是,你還得恰好有個級別很高的內應給你開門帶路。
“是。”
“是。”
兩個增將軍各自朝著一個方向快速離開。
李追遠再次將目光落向陳曦鳶,其身邊河麵上,已蕩漾出一圈殷紅。
少年摘下背包,脫去衣物,走入水中。
遊到陳曦鳶身邊後,伸手抓住她的一隻腳腕,將她帶回到了岸邊。
也就是李追遠基礎打得太好,換一個同歲數的孩子,還真沒那個力氣單獨從河打撈起一具漂子。
從包拿出一條毛巾,簡單擦了擦身子,再將衣服穿上。
“噗哧”一聲,打開一罐健力寶,少年一邊喝著一邊在陳曦鳶身邊蹲了下來,做起檢查。
好消息是,她還沒死。
壞消息是,她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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