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清風徐來。
李唯一隻覺這世間之事,世間之人,都在被各種利益推動著前行,誰都休想掌握自己的命運。
“薑寧怕是看不上姚謙。”他幽幽道。
楊青溪笑道:“你大錯特錯,這天下間的女子,能拒絕姚謙的,還真不多。論人品、才學、外貌、天資、心性、談吐,他皆是天下第一品。甲子入長生的天之驕子,除了左丘令,下一個應該就是他了,甚至有可能他已經破境長生。”
“一位長生境巨頭,超脫於生死之上的神仙人物。你不是薑寧,你憑什覺得她看不上?”
“百脈全銀的天資,的確不凡。但也還隻是天資而已,未來能不能達到長生境,變數多得很。”
“也就長生丹和龍種,在潛龍燈會上出世,才給了我們這些年輕武修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這個機會,已經讓所有人拿命去拚!”
“修行這條路,每個大境界都是生死關,都是登天難。”
“你看這潛龍燈會年輕一代高手如雲,個個不凡,都站在五海境巔峰,但其中必有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道種境。”
李唯一道:“你竟承認姚謙的人品?”
“不是我承認,是天下人承認。”
楊青溪道:“你知道,我為什可以將的家醜,講給你這個敵對者聽?因為,你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你,隻會認為你在嫉妒,在低劣的打擊報複,在造謠誹謗。”
“別人數十年的人品經營,豈是你一句話能毀掉?別說是你,就算是宗主親自說出真相,天下人估計都會猜疑宗主是不是嫉賢妒能。”
“況且,若將二宮主牽連了進來,你必是死路一條。”
“所以你若想死,就盡管宣揚出去。反正到時候,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認。”
“你再猜猜,到時候薑家人是會殺你,還是會信你?”
李唯一意識到,楊青嬋的死,或許渡厄觀根本不知情,畢竟她不是拿請帖者。姚謙敢這做,必然是有把握,城中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所謂的仙師和巡查仙使,也隻是修為強大的修者,而非真正的仙,不可能知盡一切。
李唯一道:“你本可以不告訴我這些的!或許,我真會中計,以楊青嬋的死做文章,對付姚謙。然後殺敵一百,自損一千。”
楊青溪抱著膝蓋,美眸眺望山下城池和街道:“李唯一……我們講和吧?我不想和你做敵人
了!”
“怕了?”李唯一道。
“有一點。”
楊青溪又道:“但更重要的是能坐下來談,何必要打打殺殺?”
李唯一道:“我若還是一個湧泉境武修,你會給我談的資格嗎?”
“高高在上的時候,殺人如踩死一隻螞蟻。”
“感覺快打不過了,就講和。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楊青溪道:“所以,不敢再等了!我怕再等,連講和的可能都沒有。現在我和 殺你的機會和實力,也就有講和的資格。不是嗎?”
李唯一見她神色認真,於是,也認真跟她談:“誰宗和九黎族的恩怨,暫且不提。你派人追殺我,請殺手對付我,還親自欲要取我性命,幾次險死還生。你以為可以輕輕揭過?”
“那你還打了我一巴掌,從來沒有人這打過我。換做別人,我一定讓他不得好死,所以這一巴掌值一條命。”楊青溪道。
李唯一無語,懶得與她爭辯其中對錯:“那就先抵消你在九黎城外派人追殺我的恩怨。”
“竟真的可以抵消……要不你再打我幾次?我盡快還清。”楊青溪大眼含笑,向他看去。
"……"
李唯一躍下屋簷,推門回到客堂。
沒辦法再聊下去,楊青溪工於心計,化解恩怨的想法或許不假,但她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定這一代的領袖,一切的外在表現都不過隻是手段罷了!
李唯一準備好好休息一夜。
這段時間,一直在修煉,精神狀態已經出現疲憊的跡象。
終究是凡人,不可能一直不睡覺。
見此招能夠讓李唯一慘敗,於是乘勝追擊。楊青溪清風一般追進客堂,順勢關上房門,也躺到床上,將李唯一往麵擠去:“讓點位置!”
“你瘋了?”
李唯一眉頭大皺,坐起來,看向她。
楊青溪平躺在床上,秀目凝望屋頂,雙手放在小腹位置,回敬他現在說過的話:“你不會以為,躺在一張床上,咱們就是一路人了吧?我傷得很重,你讓我睡地上?而且,我們必須待在一個房間,這樣發生任何變故,都能相互照應。在現在的丘州州城,沒有任何地方是絕對安全。”
李唯一不想多言,側身向麵,繼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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