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人高的銀弓,是司空欽的法器,威力強橫。
“!”
箭似一道光束,直衝高空。
弓弦聲震得周圍樹上的雪花簌簌墜落。
青羽鴉靈性很足,快速閃避,沒有被直接射中,但被箭頭上的法氣氣勁震傷,快速向地麵落去。
“要不要,直接跟他們打一場,解決掉隱患?”拓跋布托凝聚出道蓮後,根本不怕一晝雪。
“一晝雪是一個謹慎的人,敢來截殺,必有底氣。而且,枯榮殿說不定也有派遣高手前來對付我們,逗留在此,危險至極,不是時機。說到底,在稻教絕大多數人眼中,我們三個是外人,是異類,隨時可能背叛。在總壇,各方勢力給南尊者和安殿主麵子,才沒有輕舉妄動。”
李唯一緊盯青羽鴉下落的位置,計算距離,神色微凝,將一張神行符貼到齊霄身上:“快走!”
一路且藏且逃,半日後,三人抵達錦縣,摘下麵具,馬不停蹄的,登上一艘前往雷陵城的客運驛船。
相比於奔行在寂寥空無的雪原,藏於船上,反而沒有那醒目。
艙室內,齊霄傳音笑道:“以我在錦縣的布置,他們絕對以為我們藏身城中,至少可拖住他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從錦縣出發的水船陸車,那可就多了!”
這是一艘大型的豪華驛船,布置有防禦陣法,分上中下三層,都是長途旅客,個個修為強橫。
亂世中,不夠強,哪敢出遠門?
船艉載著七頭體軀龐大的異獸,雄俊崢嶸,散發法氣霞光,顯然不凡,不知屬於哪家豪客。
李唯一施展易容訣,穿灰麻的樸素簡裝,臉形微胖,眼神和善,在一樓進餐時向眾人打聽各種信息。
至於拓跋布托和齊霄,都是純仙體,哪怕施展易容訣,仍然顯得鶴立雞群,因此減少拋頭露麵,一直在艙室中修煉。
他們可沒有左丘紅婷那樣從小練到大的易容本領,可藏純仙體的膚質。
這艘驛船,是從龍州出發,船上大多數都是龍州的地方豪強、幫派高手、勢族子弟,是前往淩霄城,或投靠親友,或參軍入伍,或尋覓生計。
龍州,因千萬門庭龍門的存在,而聞名天下。
是淩霄生境排名靠前的富饒大州,人口巨數千萬。
當然,那已經是過去。
兩年來,人族和妖族大戰,龍州首當其衝,遭到朝廷、雪劍唐庭、雷霄宗,及東境各路義軍的討伐,根本擋不住。
龍門以慘敗收場,撤離龍州,退守東海,與三島夷賊為伍,繼續負隅頑抗。
妖族的勢力主要在西境,最多能夠兼顧南境,東境實在是鞭長莫及。
龍門撤出龍州後,昔日依附的小勢力,有交集的宗門、幫派、家族,自然遭到清算和攻伐。有實力的,能托關係,舉族逃亡離開。
沒有實力的,隻能在戰亂中等死,灰飛煙滅。
“龍州、青州,曾經人口繁密,兩州加起來人口一億好幾千萬,武道昌盛,沃土萬,兩年戰亂下來,至少千萬人慘死,數千萬人流離失所,什都打沒了,白骨蔽平原,一片凋零。真的是慘!”
“對!龍門是該死,但死的人中,九成以上,都是與此毫無瓜葛的平民百姓。”
“戰爭一來,哪還有什對錯?討伐者是正義之師,
但死於戰鬥餘波的,因他們搶掠而死的,法度一旦消亡,好人也變成惡人,人人都在殺人,沒有一個站出來維持秩序,主持公道。那些無辜的枉死者找誰說理?”
“說到底,沒有實力就是錯。”
“逃到淩霄城,應該能好一些,至少不會在戰亂中死得不明不白。聽說朝廷正在招兵買馬,我準備去試試。”
晚飯時間,窗外天色漸暗。
風已止,雪未停。
寬闊的餐堂中擺放二十餘張四方桌,艙室中休息的旅客陸續前來,三三兩兩入座,幾乎都是來自龍州和青州的武修,及他們的家眷。
有的在談論天下局勢,滿腔抱負。有的怨氣濃厚,對這個世道十分失望。有的靜默不語,失去了高談闊論的力氣。
坐在李唯一旁邊的兩位中年男子,是龍州一個幫派的幫主和副幫主,都是五海境第四海、第五海左右的頂尖高手,身上有一股刀口上舔血的狠辣氣度。
幫主何乾是畸人種,背長雙翼,歎道:“整個梁州,都被詭異覆蓋了,朝廷組建了大軍,正在四處平墓毀碑,但平了一茬又起來一茬,我看沒多少好日子過了,淩霄遲早被亡者幽境吞沒,化為永的黑暗和死寂。”
副幫主道:“都說是亡者幽境作祟,但最近出現另一個聲音。一個月前,府州發生地動,有超然從地下仙府中衝出,都說地下仙府是邪教老巢,是那些稻人在謀劃大事。”
何乾神色一凝:“你聽誰說的?”
“今天早上,太史家的那些人說的。他們消息靈通,知道很多隱秘。”副幫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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