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智將懸浮在車頂的古劍,收回手中,劍體震顫,傳出嘹亮的劍鳴聲,以通知魔國別的超然:“你沒有邀請我同行,而且眼下,似乎嫦家更安全……一些……噗……”
柳田晨手腕旋轉,輕飄飄的抬臂。
隔空一掌將嫦智拍進地底。
嫦智一劍劈出玉色長河,拚盡全力抵擋,但被對方的掌印壓得劍氣散碎,渾身護體法氣和經文瞬間崩塌。
“轟!”
周圍大地沉陷,裂痕如蜘蛛網般,向遠處延伸。
“魔妃嫦魚鹿?”
柳田晨欲要再補一擊感應到一道氣息疾速而來,目光望向西邊,隨即卷起李唯一,消失在地麵。
“唰!”
嫦玉清手持白色拂塵,出現到掌印凹坑邊緣,看向大坑底部渾身鮮血的嫦智,一雙秀目中,迸發出寒光。
“我死不了……姑姑,快,有人殺了雨林生境之主柳田晨,李唯一被他帶走……”嫦智身上骨頭,斷了上百根,躺在坑底,難以動彈,努力運轉法氣療傷。
如此大敵實在太恐怖,險些一掌要了他的命。
嫦玉清左手五指掐出一圈圈靈光,又釋放出感知,雙瞳中浮現出天地景象。
“唰!唰……”
一尊尊魔國強者衝出逍遙京,趕了過來。
在此之前,嫦玉清已消失不見。
……
下午時分。
一隻丈長的白斑青鹿,拉動一輛車架,從北城門進城,行駛在一條大河邊的青石街道上。
街道兩旁,白牆黛瓦,店鋪鱗次櫛比。
裱畫鋪、書坊、丹藥店、香燭行,一字排開空氣飄著墨香與藥材的味道。
李唯一與太歲地君一戰,傷得很重,此刻被封印了修為,臉色蒼白的端坐在車內,雙手放在膝蓋處。
視野前方,車簾是鉤掛起來的。
可以看見外麵的行人,及坐在車座上的老者。
那老者,穿黑色袍服,外披青色綢衫,頭發花白,臉形幹瘦,手持一根趕馬鞭,像豪門大族的老仆。
那具“柳田晨”血肉皮囊被他裝進腰間的界袋。
此刻的體軀容貌,很難說就是他的真容。
“不錯!生死就在老夫一念間,卻能迅速保持鎮定,是有幾分年輕一代第一人的氣度。”老者揮鞭打鹿,車架小跑了起來。
李唯一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局中,苦思對策。
此刻任何人都無法指望,隻能指望自己。
不敢指望悶葫蘆護道妻,畢竟她在青銅船上,連虞駝南的殘魂都無法一擊殺死,似乎被李唯一這個載體的修為境界限製著。李唯一甚至都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能夠隨時現身出來。
玉瑤子曾經的話,浮現在耳邊:“永遠保持理智和冷靜,不要被恐懼支配。你要知道,你真正解決不了的危險,你連思考和說話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半晌後。
李唯一道:“青前輩,我們要去哪?”
“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說完,老者轉過頭,顯露一張清臒而又貴氣的麵容,瞥了他一眼:“你居然知道老夫是誰?”
李唯一看向他雙眼,感覺在凝視深淵一般,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屏息道:“我也就試一試而已。”
“那丫頭把所有一切都告訴你了?”老者繼續看前方的路,語調始終平靜。
李唯一道:“告訴了很多,是不是所有一切就不知道了!”
二人安靜下來。
李唯一暗暗思考,車座上到底是青慈,還是太虛蟲的祖蟲。
如果是青慈,或許就還有一線生機。
行過一條街後,老者突然問道:“你怎猜到的?”
李唯一道:“修為高到你老人家這個地步的人物,會冒著極大風險在逍遙京城外出手的,本身就屈指可數。”
“擒拿我後,沒有第一時間搜尋寶物,也沒有取我性命。可見不是為了所謂的帝皇級奇蟲,也不是魔國太子一係的人馬。”
“此外,前輩控製副哨尊的手段,與太虛族很像。我見過一位太虛族的小輩,能吞噬別的武修的魂靈,將其軀體占為己有。”
“傳說中,前輩借助太虛蟲,似乎在修煉某種古老的禁忌咒術。應該與此有關吧?”
眼前駕車的老者,正是百年前仙霞宗的掌教,青慈。
亦是洞墟營上一任的哨尊。
如此人物,嫦智又怎可能是其對手?
“英雄出少年!若老夫還是洞墟營哨尊,看到營中出了一位同境界能夠擊殺妖帝聖胎的年輕哨靈,必然高興得很。”
青慈笑聲給人一種極其舒服的和藹感,但下一刻,便讓李唯一重新墜入冰窖:“你知道嗎,老夫本是來殺你的。哪怕現在,也沒有完全改變這一想法。”
李唯一深知此刻自己每一句話,都決定著生死:“前輩為何改變主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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