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房間內,油燈的火苗微微跳動,大當家與尤君集在茶案相對而坐,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二弟,一切還要看明天的談判,到時候我們哪怕提出再苛刻的要求,朱思勃估計都會滿口答應,什金銀、地盤、甚至是虛職封賞,包括聯盟作戰時的部署……
“這些他都不會吝嗇,因為他在乎的根本不是這些細節上的利益得失,他真正想要的,是我們天蕩山這整支人大當家的說到這,眉頭微皺的道:“所以,金聖英冒險前來傳遞的消息,還是有很大可信度的,朱思勃此人,看似大方,實則滿肚子的陰損壞。”
“如今朱思勃勢大,卻也更需外力支撐,以應對門閥聯軍壓力,我們天蕩山如果歸順了他,那對他來說就是雪中送炭。”
尤君集如今也恢複了一些理智:“的確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們不能僅憑金聖英一麵之詞,需要確鑿的證據!沒有鐵證,一切都是空談,甚至可能是敵人離間之計。”
大當家聲音低沉的道:“話雖如此,若是其他人傳話,或許還需存疑。但金聖英的話,我們不得不仔細考量,慎重對待。”
“罷了,明日先拖一拖,既然金聖英是快馬加鞭,搶在所有人前麵趕到京城,隻為了給二弟你提個醒,那咱們就等到三侄兒坦然來到再說。”
尤君集點頭道:“算著日子,坦然帶著證據,大概三四天後就能抵達京城!”
大當家忽然想到了什,對尤君集道:“二弟,金聖英來找你的事,除了我,兄弟幾個還有誰知道?”尤君集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沒有了,我心亂如麻,第一個找的就是大哥你……等等,大哥…你…你難道是懷疑,我們兄弟麵…有人已經被朱思勃策反了?”
大當家沉重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憂色:“二弟,別忘了黃仙芝的前車之鑒,百柳樓二十四友,何等聲勢?結拜時何等豪氣幹雲,可最後呢?”
尤君集苦笑道:“這件事我當然知道,最後黃袍軍被朱思勃暗中策反、收買、分化了二十多人!連他最信任的兄弟都能背叛。”
“是啊,所以我們又豈能不加倍小心?人心難測,而且朱思勃太擅長挑撥離間了,咱們不得不防啊。”尤君集聞言,眉心緊緊鎖成了一個疙瘩,大當家伸出手,用力按在尤君集的肩膀上:“二弟,大哥知道你現在報仇心切,恨不能立刻手刃仇人,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
“明日談判,我們暫且探一探朱思勃的虛實,一切等坦然侄兒到了,拿到證據再說!”
尤君集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立刻去找朱思勃拚命的衝動,重重地點了點頭,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好!大哥,我聽你的!"
翌日,酉時,皇宮養心殿東暖閣。
殿內燈火通明,暖香浮動,朱思勃一身紫色相袍,端坐於主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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