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中，燈火通明，輝煌如同白晝。

    錦瑟之聲悠揚動聽，旋律在紅樓中回蕩，有美人輕移蓮步，翩翩起舞；有才子即興作詩，以抒胸臆；有江湖豪傑大碗喝酒，大聲談笑。

    酒香四溢，與美食香氣混合，琴簫鼓笙，與歡歌笑語共奏。

    好一派歌舞升平，比外麵世道艱難，陰風陣陣，這溫暖如春，處處紅光滿麵，著實是個令人流連忘返的仙境。

    進來就不想走！

    向遠和白龍找個了空桌坐下，兩名穿著羅衣的紅妝女子上前，在嬌笑聲中，俯身放下造型精美的酒壺酒杯。

    另有兩碟下酒小菜，讓白龍和向遠暫且等待，熱菜還在後廚烹製，先欣賞歌舞曲藝。

    “非也，且看他們，哪個不是在外飽經風霜，險些餓死街頭？他們在此享受人間富貴，縱然隻是春夢一場，也好過在外顛沛流離，吃了上頓愁下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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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遠的選擇是打不過就加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祭出逗比讓蕭何連連吃癟，白龍的話……她應該不會加入，隻能一直吃癟。

    姥姥理直氣壯，錯的不是她，是這個世界，白龍有能耐去罵老天爺。

    兩位紅妝女子坐下，並未搭理白龍，一左一右坐在向遠身邊，見他書生扮相，又生得眉清目秀，頓時歡喜不已。

    還是那句話，他向遠有陽元，可以被女鬼嚐到甜頭，白龍呢，女鬼打算怎炮製？

    兩位紅妝女鬼還真信了，其中一人坐在白龍身側，先是瞄了眼她的胸口，而後抱住了她的胳膊。

    “啊啊！”

    向遠已經聽不到白龍在說什了，一個勁兒吸涼氣，妖怪，姥姥……

    “每丸重一斤，以肉、麵、蛋打散攪勻製成，師姐若吃不飽，我這還有。”

    他看向風情萬種的宮裝美婦，姥姥都這樣了，小倩不得起飛咯！

    眾女花團錦簇，稱呼美婦為姥姥。

    懂的，注孤生嘛！向遠連連點頭，想到了什：“師姐，你說鬼物修行必須奪人陽元，會不會太絕對了？”

    香風散開，便有兩位女子來到向遠和白龍這桌，剛巧，正是一開始的兩位女菩薩。

    白龍稍加沉吟，傳音道：“如我們所在的幹淵界，天地元氣充足，天地法理完善，鬼物也可正常修行，隻是比常人要難上許多。”

    說著，他小心翼翼道：“師姐若饞了，我這有辟穀丹。”

    媽耶，還真是倩女幽魂。

    此時的白龍就如當初的向遠，吃了太正經的虧，遇到不要臉，除了各種嫌棄，一點辦法都沒有。

    找死！

    “……”

    一個鄰近的牲口望之受驚，嚇得酒杯掉落，再看懷中美人，慌忙將其推開。

    “……”

    是有幾個活口，說牲口也行，被鬼物豢養采補，一個個眼窩凹陷，骨瘦如柴，偏偏又神滿滿，喝酒作詩，嬉戲打鬧，一點也不疲倦。

    白龍狠狠瞪了向遠一眼，早知道這家夥廢話囉嗦，當初就該讓他一直跪著，也別什師姐了，直接認下這個幹兒子。

    “可以，便依你。”

    向遠沒問價格，讓她們多上點菜，看兩位姑娘胸襟開闊，俯身時深不見底，都是樂善好施的菩薩心腸，想來此地消費都不要錢。

    姥姥聞言一笑，也沒反駁：“此言差矣，世道艱險，生存不易，我置辦產業收容無家可歸之人，大家各取所需，何錯之有？”

    就這，他們還得謝謝姥姥呢！

    向遠不信是巧合，猜測人間有規矩，陰間有條例，紅樓內部有規定，兩位女菩薩標記了釣點，先到先得，她倆得手之前，其他女鬼不能搶食。

    美婦雲鬢挽起，玉頸修長，眉宇間帶有絲絲哀怨，配上嫵媚成熟的風情，隻需一個低眉，微微咬唇，便讓人忍不住呼吸急促。

    向遠指尖沾了點酒水，在桌麵寫下‘樹精’二字，挑眉道：“來都來了，說都說了，師姐若不信，咱們打個賭唄？”

    “跳得不錯，姥姥我賞心悅目，去吧，招待新來的客人，莫要圍在我身邊了。”姥姥讚許兩句，讓姑娘們四下散開，陪客人們喝喝酒吟吟詩。

    向遠一臉感動：“多謝師姐關心，我就知道，你是個人美心善的好師姐。”

    向遠四下探頭，見一個個推杯換盞，一拍腦門道：“師姐，這的酒水最好別喝，東西也別亂吃，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鬼才知道盤子擺著的是蛆蟲還是腐肉。”

    空手套白狼，你倒是敢想，更敢說。

    向遠曾聽王文敘提及彼岸門，一語帶過，沒有白龍所言詳細，心中一驚，彼岸門的鬼物生前就不是一般人，死後還抱團取暖，勢力著實恐怖。

    一曲落罷，眾女歡喜上前，迎出一位宮裝美婦。

    我不玩了！

    白龍功至辟穀，所食皆為外補靈物，很少品嚐俗物，但此界天地法理變化，對她這個外來者並不友好，這幾日未曾飲食，再聞周邊色香味俱全，的確有些餓了。

    白龍擔心向遠為求情報，會來一招將計就計，提醒道：“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鬼物想更進一步，隻能走捷徑奪人陽元，你注意些，莫要被迷惑了神誌。”

    “怎說？”白龍好奇，想聽聽向遠的高見。

    “姥姥，我們剛剛那段舞跳得好看嗎？”

    還有，這佯裝羞澀的小模樣，演技真不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九成新呢！白龍一言不發，默默看著向遠應付倆女鬼，然後又無語了。

    向遠壓低聲音道：“之所以看個不停，是因為我發現了妖怪的根腳。”

    “你這女妖，豢養群鬼，迷惑往來路人，真當我看不出你的根腳嗎？”白龍冷聲站起。

    “師姐慢用，記得用溫水送服，別噎著了。”

    “師姐你不對勁，淨說一些老實人聽不懂的話。”

    白龍不信，認為向遠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