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陰雲一掃而空,碧空洗淨,呈現出一片澄澈的碧藍。
陽光從東方的地平線緩緩升起,將萬道金光灑向大地山林,驅散了最後一絲風雨遺留的涼意。女劍客暈暈沉沉起身,坐起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層被褥上,身上蓋著白色棉被,被褥下鋪著一層枯草,邊上還有火堆灰燼。
她肩上一疼,低頭看去,受傷的肩臂位置,半截衣衫被褪下,繃帶纏繞肩膀,隱有藥香撲鼻。???”
我受傷了?
女劍客腦門飄過一串問號,捋了捋,這才想起來昏迷前發生了什。
確認身上並無異常,她取出一件單衣披在身上,暗暗點頭,不愧是師妹相中的夫婿,為人正派,處事得體,這門親事她舉雙手讚成。
話說回來,究竟是哪位師妹,挑夫婿的眼光比她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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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向遠剛巧走進屋中,見女劍客醒來,拱手上前,道一聲得罪了。
他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傷口,為其重新披好單衣:“師姐,昨天你中了星宿宮的毒,進門便不省人事,所以我……”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不妨事,不妨事。”
女劍客抬起沒受傷的胳膊,爽快揮了揮手,讓他不必解釋,應該是師姐謝謝他搭救才對。
向遠知道對方用這種方式掩蓋尷尬,便沒有多說什,確實也沒什好解釋的,昨夜的治療僅限於治療,沒有發生醫患糾紛。
他純愛戰神,女劍客有老公在他這不是加分項,也不會因為對方婚後感情挫折,就起了挖牆腳的心思女劍客傷在肩膀,不像蕭令月傷在背後,治療必須解開綁帶,也不像禪兒滿身是傷,必須做個全身檢查,故而問心無愧,大大方方接受了對方的謝意。
表現規規矩矩,主打一個正人君子。
因為是正人君子,所以救死扶傷不求回報,隻取一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可如果女劍客非要回報,非要在蕭令月麵前為他說好話送助攻,他無能為力也隻能默默接受了。
師姐,記得多說兩句,尤其是師弟不近美色、心地善良這兩點,一定要加大力度,狠狠大吹特吹。“師弟,昨天匆匆忙忙,還未請教你叫什名字?”
“向遠,德州人氏。”
“多大年紀了?”
“快十七了。”
“哦,還是個小弟弟,那更不礙事了。”
女劍士大大咧咧,性格有些女漢子,說道:“師姐姓程,名虞靈,喚我程師姐就好了,話說回來,和你兩情相悅的師妹叫什名字,你放心,師姐肯定幫你美言兩句,保你定下這門姻緣。”
程虞靈?
這名氣聽著很耳熟啊!
向遠咧嘴一笑,憨厚撓了撓頭,主打一個人老實:“多謝程師姐,沒那必要,我們是一見鍾情,都私訂終身了,即便沒有你美言,她也非我不…嫁……”
等會兒,你叫什來著?
向遠瞪大眼睛,太巧了,他丈母娘也叫程虞靈,無雙宮有兩個程虞靈,緣分啊這是。
無雙宮有兩個程虞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幾乎等於零,換言之……
媽耶!
眼前這位女漢子就是蕭何、蕭令月的生母,昨天那位西門大官人就是兄妹二人的生父。
所以,八州之主的昭王蕭衍就這德性?
蕭何沒亂說,果真犬父!
向遠曾打聽過昭王蕭衍的情報,外界流傳,這位昭王是個人物,心機深沉,處事周密,著眼未來,不計一時得失,走一步算三步,擅長布局謀劃。
無論是處理朝堂之上的權力紛爭,還是分析天下大勢變化,他總能把握先機,總能在關鍵時刻作出最明智的決策,總能從容不迫拿出備用方案,巧妙地化解危機矛盾,順勢鞏固自身地位。
其人眼光獨到,不僅在大是大非麵前屢屢洞察先機,另有識人之能,極具人格魅力,廣納賢士,將各方英才匯聚於麾下。
雄才大略令人矚目,深得蕭氏皇族認可,加封關山道大行台,總管八州一切民政軍事。
昭王來了,青天就有了,昭王來了,關山道就太平了。
結果……
不是吧,你們瞎了吧,管西門大官人叫雄才大略?
還屢屢洞察先機,有識人之……
哦,眼光好是真的,口才好也不假,否則騙不到這多漂亮夫人和情人。
向遠一口老槽憋在胸口,原以為是韋小寶,結果是段正淳,神都蕭氏讓他當關山道大行台,真的沒問題嗎?
見向遠目瞪口呆,一臉見了鬼的模樣,程虞靈抬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師弟,好好的發什呆,師姐說錯什了嗎?”
不要叫我師弟!
向遠目光幽幽,帶著幾分無語:“之前口稱師姐實屬冒昧,說出來您可能不信,與我兩情相悅的那位無雙宮女弟子,名叫蕭令月。”
“這巧,我女兒也叫蕭令月。”程虞靈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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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沉默片刻,程虞靈握拳輕咳一聲:“這位師……少俠,你把話說清楚,我沒怎聽清。”“與我兩情相悅的那位無雙宮女弟子,名叫蕭令月。”
“這,這樣啊……”
程虞靈神色古怪,暗道乾淵界真小,疑惑道:“你和令月那孩子什時候認識的,我常在無雙宮走動,怎沒聽她提過你?”
“去年。”
“去年?!”
程虞靈臉色更古怪了,磕磕絆絆道:“你說你快十七了,去年的話,豈不是才十五,就,就……一見鍾情了?”
還私定終身!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太過分,我當年私定終身的時候都二十了。
程虞靈一臉痛心疾首,懊惱自己沒教育好女兒,向遠去年才十五,還是個孩子,怎下得去手的。片刻後,她琢磨著哪不對,蕭令月什性格,她這個當媽的豈會不知,一見鍾情或許可能,私定終身絕對不會。
細細想來,這些都是向遠一麵之詞,蕭令月從未提及。
你小子該不會騙我吧?
程虞靈沒說話,懷疑寫在了臉上,向遠看出她的疑惑,跟著沉默不語。怎辦,吹牛吹到了正主麵前,要不要把收藏的成套內衣拿出來狡辯一下?
呃,在當媽的麵前,展示女兒的貼身衣物,會不會有點不合適?
廢話,肯定不合適啊!
見程虞靈目光越發起疑,向遠握拳輕咳兩聲:“不瞞王妃,是蕭何蕭兄介紹,我才和令月認識的,有些私定終身的信物不便展示,但她的確喜歡我這個年紀的。”
轟!
天雷滾滾劈在程虞靈頭頂,驚得她張大嘴巴,幹巴巴道:“你,你這孩子,和蕭何那傻小子也認識?”“嗯,此次我遊曆關山道,目的地正是鎮滇府,蕭兄有一物托付與我,讓我當麵奉上。”向遠取出小香囊,雙手奉上。
見得這個香囊,程虞靈信了一半,接過後從中取出一封書信,見蕭何筆跡,全是些別扭委婉的思念之言,不一會兒便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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