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鬥城上空,血光濃稠得幾乎無法化開,低沉怨念之聲,便如無數亡魂在耳邊呢喃,訴說著不甘與仇恨潮水般湧來的呢喃讓蕭何幾乎無法站穩,一次次壓下心中的暴戾與殺戮的欲望,他艱難看向城主府位置,無力卜算,糾結帶走許繼先的可能。
可能性不高,剛好是個鴨蛋。
眼下不救,以後更沒機會,蕭何陷入兩難,不知是去是留。
“兵分兩路,你想辦法出城,我混進城主府見機行事。”向遠一巴掌拍在蕭何肩膀,很用力,疼得後者趾牙咧嘴,充斥殺意的眼神瞬間清澈了許多。
借痛意壓製殺意!
蕭何一口咬住舌尖,驚訝看著向遠,酸溜溜道:“小遠哥,我以為咱倆才是有緣人,你什時候和許兄關係這好了?”
“沒了許兄,你以後肯定會騷擾我,我可不想和你說相聲。”
“小遠哥義氣!”
聽向遠故作輕鬆的言論,蕭何自愧不如,認真道:“若救不得許兄,千萬別逞強把自己折了進去。”“這是自然,咱們老實人不惹事,更怕事,最怕死!”
“還有·……”
蕭何咬咬牙,畫餅道:“你若平安返回,無論是否救回許兄,我把妹妹令月介紹給你認識。”“有蕭兄這句話,我肯定死不了。”
死肯定是不會死的,向遠有閻浮門,大不了往降龍界一鑽,住上十天半個月,他就不信了,獻祭儀式能堅持這久。
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遇到化神期也能周旋一二,運氣好,真有可能救出許繼先。
之所以兵分兩路,沒有帶上蕭何,一來怕對麵又多一個人質,二來蕭何扛不住怨念低語,在雲鬥城待的時間越長,失去理智的可能性越大。
時間不等人,兩人商量好見麵地點,蕭何直奔城外,向遠化作一團黑影,手持毒刃黑刀衝向城主府。街道上,越是靠近城主府,血腥味就越發濃鬱。
路上行人麵色蒼白,眼神空洞,仿佛被怨念聲奪去了魂魄,集體失了智。
手握刀劍兵器盲目廝殺,偶爾有幾聲淒厲的尖叫劃破長空,很快就被血光壓下,鮮血順著傷口溢散,湧入血幕之中。
應是一座大陣,有吞噬生靈之效!
向遠作出判斷,深吸一口血氣,嚐試運轉無相印法,視其為藥力煆入體內。
結果不是很好,血氣斑駁不堪,作為藥力,品質過於低劣,再有無處不在的怨念低語,不存在煉化的可能。
嗡嗡嗡!
血色刀光破空,驚芒突至,疾速掠過地麵,刻下一條深深下陷的筆直凹槽,擋住了向遠的前行之路。他皺眉看去,阻路者為一紅衣男子,手持血刀,身纏紅霧,周邊七零八落躺著一堆屍體,屍體溢散的血液大半被血幕卷走,有部分被男子汲取。
血海道!
向遠一眼識破男子根腳,血海一式·殺心永固,以及配合此招汲血,取他人血氣為己用的另一式血海滔天。
以殺心永固壯大元神,抵擋無孔不入的怨念低語,再用血海滔天汲取他人血液保證自身血氣充足,男子想法很好,可惜周邊血氣斑駁混亂,不吸還好,一吸直接怨念入體,徹底失去神誌。
向遠認得此人,小院中試圖挑戰,被對方冷漠謝絕,也就沒抄到天地法理。
見男子身邊積蓄的天地之勢化作洶湧血海,向遠暗道可惜:“多好的機會,要不是趕時間,定陪你耍耍!”
男子低吼一聲,猩紅雙眸寒光乍現,氣勢驟然攀升。
刀鋒輕顫,低沉嗡鳴,天地法理交織無形,人刀合一,化作一片薄如蟬翼的血色刀光。
刀光如絲如縷,流轉血色電芒,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直指前方。
刀出,天地寂然,唯有殺意和血光閃耀。
男子與向遠錯身而過,踉蹌兩步,胸膛撕裂血線,整個人便如泄了氣的氣球,嘶嘶飆射鮮血,仰麵倒下再無生息。
“可惜了,你若沒遇到阿娜黑顏,未來定有一番成就……”
“記得下輩子把色戒了,你把握不住的。”
向遠輕輕搖頭,將抄來的天地法理隨手放置一旁,讓帕魯和冷血慢慢研究,腳下速度再快三分,越過高牆跳入城主府。
入眼,一片血紅,十餘名失去理智的先天期高手緩緩看向向遠,一道道天地法理交織,明暗閃爍,說什都要送上一番機緣。
“原來如此,你們雖失去了理智,阿娜黑顏卻能操控你們的身體……”
還是那句話,記得下輩子把色戒了!
雲鬥城外,天高氣爽,雲淡風輕。
山林之中遠望,雲鬥城籠罩雲煙之中,並無血光衝天的恐怖模樣。
大陣騙得過普通人,騙不過先天之上的高手,三道身影立於雲鬥城數開外,身軀融入天地,介於真實虛幻之間,將雲鬥城的真實樣貌看了個清清楚楚。
三人一步踏出,回歸真實。
為首的男子儒雅俊挺,身著黑色長袍,繪有金邊紋路,長袍隨風輕揚,金線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輝五毒教教主,白書墨。
和阿娜黑顏一樣,白書墨並非正統的五毒教傳承弟子,出身海外散修福地,為“玉陽派’門人,奉命進入南疆尋找機緣。
加入五毒教之後,他屢建功勳,最後爬到了教主的位置,多少有點臥底臥成大哥的意思。
為何和阿娜黑顏扯上關係,又為何娶了對方……
很多人都不明所以,懷疑這貨看著人模狗樣,其實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癖好。
白書墨左右兩側,一僧一道緩步走出。
和尚滿臉橫肉,濃眉如刀,身形魁梧超過兩米,宛如一座鐵塔矗立在地。
肩闊如山,臂粗如柱,渾身肌肉虯結,將寬鬆的僧袍撐得幾欲炸裂,隻是站在那,便如一尊怒目金剛,讓人望而生畏。
他手握一串念珠,粗大手指撥動,發出低沉的摩擦聲,眼神淩厲如電,望著雲鬥城方向冷笑不語。大覺寺叛僧,法號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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