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界為天帝隕落之地,哪家上市公司的天帝不清楚,機緣是真的多。
好比眼前的千機劍塚,十萬劍峰為天帝十根指骨崩裂所化,每一柄劍峰都如墓碑般森然肅立,通體漆黑,流淌著暗金色的古老紋路,似血脈,似咒印,更似某種活物在緩緩呼吸。
劍鋒所指之處,天地法理扭曲空間,隱約可見無數劍意殘影在交錯廝殺,風過劍塚,更有令人肝膽俱顫的劍鳴。
非金鐵之聲,而是某種更高層次的存在,身死意在,低語呢喃。
最為難能可貴的是,千機劍塚內藏有五行之金,得之可鑄就無上神軀、金身、道體,但稍有不慎,便會被金氣蝕骨,化作劍塚的一部分。
這般大造化,不是什人都有資格享用的。
白無豔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般念頭,天帝的遺產不是誰都能拿的,拿了必然要付出代價,她或許可以強取,但真沒這個必要。
拿爐鼎過個手,讓向遠先拿,煉化機緣為己用,她再把爐鼎拿來用一用,左右都不虧,這波血賺。
至於向遠拿了天帝的遺產,會不會被盯上,白無豔勸其放寬心,持有天帝道種早就被盯上了,與其擔心來擔心去,不如先躺下來享受眼前。
能解決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解決不了的事情,你擔心也沒用。
退一萬步,你想反抗,也要有反抗的實力!
這個道理不用白無豔來教,向遠早就想明白了,甚至想得更多,隻要他四處借債,把債主處得多多的,某個債主要動他的時候,必須先考慮其他債主的意見,看看大家會不會點頭。
借錢不是目的,建立債務關係才是。
這就繼承遺產!
向遠一頭紮進十萬劍峰,聽白無豔告誡,會有域外天魔搗亂,果斷打了個地洞,遁地沉入十萬劍峰下方。
鋪天蓋地的鋒銳白光從四麵八方襲來,湧入向遠體內,蝕骨斷筋,試圖將他的血肉骨骼化作新的劍胚。
向遠持有天帝道種,有資格享用千機劍塚的機緣造化,但資格隻是前提,還要有享用的資本,天帝的遺產何等霸道,沒有實力的弱者,即便持有天帝道種,入此地也會被金氣絞殺成渣。
菜就多練,沒本事就滾,天帝的棋盤上容不得廢物。
向遠盤膝而坐,渾身氣血翻湧,皮膚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金色裂痕,這是五行之金在他體內肆虐的痕跡。
他的實力勉勉強強,一身渾厚血藥打底,又有無相印法護身,算是摸到了門檻。
金氣能傷他,但不能滅他!
一身渾厚血氣如烘爐沸騰,硬生生扛住金氣蝕骨之痛;無相印法在經脈中流轉,將侵入體內的金氣一點點分化瓦解。
短暫拉扯過後,一縷金氣終於被強行煉化,化作純粹的金行本源融入體內,以此為轉折點,接下來便順風順水,直接開啟了高速通道。
這一縷金氣雖少,卻如星火燎原,瞬間引動他體內五行輪轉。
肝木生心火,心火生脾土,脾土生肺金,肺金生腎水,腎水又養肝木……
五行相生,循環不息!
向遠體內五行生生不息之勢迎來一次蛻變,周身氣
穴舒張,噴薄出五色霞光,透過大地直射蒼穹,渲染天幕神光彌漫,遠望好似異寶現世。
他隱約感覺體內某種桎梏被打破,但具體是何機緣,又能衍生何種神通,一時卻難以參悟。
想不通就往邊上放放,到時讓白無豔幫忙研究一下。
向遠的注意力被伴隨金氣絞殺而來的天地法理吸引。
天帝殘留的意誌太過霸道,荒古界的天地法理不允許他人學習,便如一本天書,晦澀難懂,向遠目前還啃不動,硬學收效甚微,隻會浪費時間。
但這些天地法理碰撞之下,演化出種種異象,向遠恍惚中看到一道身影持劍而舞,劍招……頗為眼熟。
天隕一劍!
和燕懸河的天地人三發殺機不同,荒古界的天隕一劍隻有天與地,再準確點,隻有天,所謂的地,不過是天帝賞臉,勉強帶上的陪襯。
就是這霸道!
天帝的劍過於霸道,也過於玄妙,向遠雙眼放光,如癡如醉,隻看一眼便沉迷其中難以自拔,不管能不能駕馭,先抄了再說。
帕魯,出來幹活!
這活你不幹,冷血可就搶著幹了。
向遠一心三用,穩步快樂中。
白無豔居高臨下,見爐鼎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嘴角微微勾起,未曾遮掩彌漫長天的五色霞光,就這靜靜等著域外天魔前來搗亂。
轟隆隆!
日月同天的蒼穹之上,東方大日蕩開無邊黑光,滾滾魔氣席卷而來。
黑色魔光撕裂長空,宣泄恐怖魔威,顯露一道凜凜魔軀。
大魔高逾兩丈,身形修長,五官冷峻如刀削,雙目凶戾,烏發狂舞,藏有桀驁之色。
輪獄大魔,老熟魔了。
“是你?!”
輪獄大魔驚訝看著宮裝翩躚、白衣如霜的白無豔,嘖嘖稱奇道:“想不到你居然還活著,沒有被荒古界煉化成灰。
上一次白無豔渡劫,輪獄大魔出力頗多,成功拔高了雷劫上限,使得白無豔被劈成一截朽木,險些道消神殞。雖被向遠救了回來,但傷勢過重,基本無甚戰力可言。
輪獄大魔因為早年挨了田螺頭一個大逼兜,對祭出佛門功法的向遠深惡痛絕,棄了白無豔不管,一門心思和向遠死磕,將其打入玄黃血海之後,大笑退場。
這小子死定了!
在輪獄大魔看來,白無豔遲早要步向遠後塵,再看她活蹦亂跳,不滿眯著眼睛:“原來如此,你已經找到了輪回舍利。”
白無豔連餘光都未施舍給輪獄大魔,那種與生俱來的冷傲姿態讓這位大魔勃然大怒,猙獰的麵容扭曲了一瞬,隨即陰冷的目光穿透層層空間,直抵劍塚深處。
入眼,向遠盤膝而坐,周身金氣繚繞,十萬劍峰隱隱共鳴!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輪獄大魔雙目暴突。
玄黃血海是蘊含天帝意誌的帝血所化,尋常修士觸之即死,這小子憑什能安然無恙?
除非……
天帝轉世之身!
輪獄大魔舔了舔獠牙,眸中猩紅魔光暴漲如血月:
“也好,將你這天帝轉世之身帶去魔域,本座將功補過也算大功一件。”
隨著一聲震天魔嘯,輪獄大魔周身翻滾起滔天魔氣,他五指張開,遮天蔽日的魔掌瞬間籠罩整片劍塚。
掌心中,一方魔國幻滅幻生,異象連連,前一秒百萬魔兵嘶吼,後一秒業火焚天,無數猙獰魂魄淒厲哀鳴。
“跟本座走一……”
啪!
輪獄大魔話到一半,半張臉仿佛挨了一巴掌,打斷他的同時,亦將他打得雙目凸出,口歪眼斜,脖頸隨力道拉長,啪一聲,整顆頭顱如西瓜一般炸開。
區區致命傷,對域外天魔而言根本不致命,何況輪獄大魔的本體還在魔域,隻是以分身降臨荒古界。
頃刻間,魔霧黑光重塑肉身。
輪獄大魔凶戾望著白無豔,二話不說,一頭……被打飛向了遠方。
白無豔並指成劍,在空中連連劃開劍光,域外天魔什的,落在她手中便如一個提線木偶,想怎摩擦就怎摩擦。
對誰都高高在上是需要資本的,白無豔恰巧有這個資本,強得像個女戰神,閑庭信步之間,一次次斬落輪獄大魔的腦袋,各種羞辱,各種無視。
輪獄大魔的本體遠在魔域,自從上次短暫以真身降臨荒古界,就被頂頭上司罵了個狗血淋頭,剝奪了真身降臨的權利。
現在的他對上白無豔,除了換著姿勢被羞辱,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域外天魔也是要麵子的,白無豔知道殺不死輪獄大魔,便換著花樣分頭行動,輪獄大魔想走,她便禁錮空間將其扣下,風輕雲淡揮舞劍指,砍瓜切菜各種打臉。
打就打了,偏偏她還不正眼看輪獄大魔一下。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羞辱了,必須出重拳!
向遠也曾被白無豔蔑視,受盡冷眼,稱其性格糟糕惡劣,之後憑借‘個人魅力’,成功吃上了這碗軟飯。輪獄大魔顯然沒有翻身的本事,想出重拳也打不出來,一聲聲魔嘯怒吼,別提有多憋屈了。
“白鳳師姐,有點吵,能讓他安靜點嗎?”
向遠的傳音輕飄飄落入白無豔耳中,她眉頭微蹙,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悅,緩緩轉頭看向輪獄大魔。
吵什吵?
沒看見他在修煉嗎?
聒噪!
嘶啦———
一抹霜白劍光驟然亮起,瞬息劃過輪獄大魔的脖頸,那顆猙獰的頭顱還未來得及露出驚愕之色,便與魔軀分離。
劍氣餘勢不減,在虛空中交織成網,將這顆頭顱層層絞殺,細細切作臊子。
劍網化日,煌煌生威,灼熱光芒陡然大亮,將這顆頭顱挫骨揚灰。
也不知白無豔用了什法子,輪獄大魔的殘軀瘋狂掙紮,脖頸斷口處魔氣翻湧,卻怎也無法再生頭顱。
這下安靜了!
向遠煉化千機劍塚的金氣花了五天時間,白無豔就虐了輪獄大魔五天時間,羞辱程度之重,不亞於曾經那個大逼兜子。
反正在輪獄大魔看來,這對狗男女都不是什好東西。
期間,白無豔體內血藥耗盡,翻手將輪獄大魔鎮壓,又找向遠取了兩次血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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