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界。
水泊梁山。
自高空俯瞰,這八百水泊宛如一麵巨大的玉盤,山勢如龍,水色如鏡。
遠處水霧繚繞,時隱時現,近處蘆葦搖曳,白鷺低飛,綠林環繞,山水相依,煙波浩渺八百,仿若仙人踏浪而行。
他化自在天的到來,給玄虛界帶來了一次升維,天地異象,魔影森然,整個世界墮入魔道,成為一片魔化之域。
不出意外的話,三五年之後的水泊梁山,應是水泊成血海,蘆葦化魔藤,整座山寨麵目全非,終日被血紅色雲層遮蔽。
意外來了,呸,天帝來了。
天帝來了,玄虛界太平了,天帝來了,青天就有了。
玄虛界被納入乾淵界治下,魔的概念在融入的過程中被鎮壓,在可控的情況下變成天地自我進化突破的推動器,作為下界的玄虛界跟著享受福利,自身得以擴展,擁有更多的可能。
最近三五十年內,玄虛界的魔族是回不去了,生為魔族,死也隻能是魔族,再之後的新生兒不再受魔的影響,一切回歸正軌。
天地一清,洗盡鉛華,水泊梁山再無魔化的可能。
天帝得了好處,玄虛界朝好的方向發展,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同樣證明了,給人當狗沒什不好,關鍵在於帶頭大哥靠譜,他化自在天這種大哥不僅不能靠,沾都不能沾。
天帝:總之我出力,大家都有的吃!
再說水泊梁山,因為向遠速通水滸傳攝影棚,一百零八顆魔星的劇情還在鋪墊展開階段,就直接跳至大結局,故而關於水泊梁山的鏡頭全給刪了。
世界不會隻圍繞一個或幾個人轉動,人人都有劇本,每個人都是自己眼中的主角。
水泊梁山雖未出鏡,但在無人問津的角落,屬於它的劇情一直在默默向前推進。
現在的水泊梁山被一夥山賊強盜占據,寨主是“白衣秀士’王倫,因為背後的金主柴大官人確實有錢,屬於狗大戶級別,故而王倫雖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領平平又嫉賢妒能,但仗著手中糧草充足,還是拉起了梁山的第一批草台班子。
此舉,為日後的晁蓋、宋江發家致富打下了堅實基礎。
這說的是大金主柴進,不是王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世道從不缺人才,缺的是讓人才變現的經濟基礎。
那個誰說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想辦事,必須有錢,想辦大事,必須有大錢。
於是乎,有一夥人盯上了大金主柴進,組團進入梁山,拜王倫為帶頭大哥,想要取而代之。被向遠擊敗的吳用、公孫勝一夥兒。
這群人選來選去,最終還是在吳用的建議下來到了梁山。
深究原因,是外麵實在混不下去了。
吳用、公孫勝一夥兒並不清楚晁蓋是他化自在天,隻知道自己跟著晁蓋埋伏宋江,晁蓋偷襲不成被反殺。他們沒了帶頭大哥,又失了未來帶頭大哥,害怕被去京師當官的宋江報複,便來梁山落草,指望險要地勢自保。
此刻,兩幫人馬對峙,人群中,吳用大喊一聲「千萬不要火並’,劈啪啦就打了起來。
向遠:土」′m)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什年代了,這年頭出來混要講背景,要有單位,瞅瞅人家猴子和宋江,活該你們一輩子當土匪。”
向遠搖頭繞過火並現場,沒有出麵阻止,也無加入其中的意思。
身後,跟著兩位風姿綽約的女子。
一紅一白,紅衣女子白發盤起,霸氣側漏;自衣女子空靈縹緲,如夢似幻。
西王母。
六道神女。
將這兩位湊在一起,還能相安無事,向遠隻做了一件事一一苦一苦西王母,罵名和黑鍋全部由她來背。隻要西王母不痛快,六道神女就會痛快,然後三人小隊就組成了。
至於西王母痛不痛快,向遠表示這些都不重要,單選題,沒什好猶豫的。
再說了,玄虛界屬乾淵界治下,隻要在乾淵界,西王母就跳不出天帝的五指山,讓她吃點苦怎了,天帝沒有為所欲為,讓她生個小師弟出來,已經非常尊師重道了。
退一萬步,光認錯道歉沒用,人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些都是西王母應得的。
聚義大廳。
廳前庭院開闊,四周回廊,擺放盆景、奇石,望之頗為雅致。
此時的聚義廳還不叫聚義廳、忠義堂,隻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地麵鋪著青磚,正廳中央設有一張巨大長桌,四周擺放的交椅數量十分有限。
宋江當家做主的時候,梁山的企業文化是忠義、替天行道,一百零八把交椅擺滿忠義堂,不論日常飲酒開趴體,還是開會講倆鍾頭,都能做到一個不落。
王倫眼界胸襟有限,現在的梁山還沒有明確自己的企業文化,大廳的一切裝潢都按照王倫的喜好置辦。諸如風雨同舟的牌匾,主打一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都戟把哥們兒,都拜過關二爺,可不能自相殘殺傷了兄弟義氣。
長桌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丈許長的水墨畫,筆墨蒼勁,氣勢磅。
這一幅萬江山圖,山河縱橫,雲卷雲舒,江流浩蕩,群峰疊嶂,仿佛將天地萬象盡收眼底。壯麗山河之上,一隻大鵬振翅高飛,羽翼如鐵,似要撕裂長空,扶搖直上九萬。
大鵬為王倫的淩雲之誌,萬江山則是他心中所求的霸業藍圖。
典型的沒本事還喜歡做白日夢。
“好一張雄鷹展翅氣吞天下圖……奇怪,大鵬嘴的小蟲去哪了?”
向遠立在畫前,一眼掃過大鵬,沒有找到王倫的小蟲,目光定格於萬江山,眸中白光湧動,見得萬江山如活物,鍾靈毓秀,雲霞輕舞,實乃一處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
這幅氣吞天下圖,就是九天玄女等神明的藏身地,因為拋了半晌媚眼都沒見天帝有回應,便拉了拉裙角,露出大長腿吸引天帝的注意。
打個比方,大抵一個意思。
九天玄女拋媚眼沒人接,是破舶板的鍋,雖說是師徒,但鍋還是要分開吃的,尤其尊師重道如向遠,豈能搶師父的鍋。
“不是小洞天,也不是什福地,應是一件法寶。”
向遠上下審視一番,暗暗點頭,此寶類似九極道台,可藏一界,神光自斂便為凡物,故而他……的破加板師父一直沒注意到。
“那個誰……說你呢,師父,你來把這幅沒人要的法寶煉化了。”
向遠對著西王母招招手,見其愛答不理,直接動用權限下死命令,強行將其立在了身前。
身不由己的滋味很難受,對西王母這種心高氣傲的古老女神更是如此,她冷著臉站在向遠麵前,見一對黑漆漆的鼻孔對著自己,心頭更加惱火,忍不住嘲諷道:“原來天帝知道自己有一位師父,本座還以為你已經忘了!”
“沒辦法,不喊你師父,就得喊你夫人,委屈誰也不能委屈自己啊!”向遠沒好氣懟了回去,語氣浮誇,相當欠揍。
那年十八,昆侖山巔站著如嘍囉,時不時還有跳樓機的待遇。
風水輪流轉,現在懟得西王母花枝亂顫,氣得都快冒煙了。
西王母看了眼萬江山,雙目微眯不知在想什,強忍著心頭怒火道:“天帝於本座沒有半點信任,你入此寶,而此寶被本座煉化,天帝就不怕落在本座手中嗎?”
“呃,你是不是氣糊塗了?”
向遠掌心翻轉,西昆侖、無字書、鳳釵劍、鳳羽扇、玉帶等法寶虛影一一閃過,挨個在西王母麵前秀了一遍。
啥也沒說,意思已經到了。
咱倆什關係,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再擱這陰陽怪氣,今晚就讓你變成我的人。當麵被牛頭天帝秀了一臉,西王母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原本還想提醒向遠這幅畫很有講究,並非尋常藏界之寶,現在選擇沉默是金,取了個蒲團往地上一坐,開始煉化法寶。
煉化是不可能煉化的,她知此寶主人神通修為皆有不凡,裝裝樣子假裝很用力,省得天帝又口吐芬芳。“哼,給你慣的!”
向遠哼哼兩聲,對西王母的敢怒敢言但無法作為非常滿意,一秒變臉,帶著幾分憨厚老實看向六道神女:“神女,此界神秘恐有凶險,我信不過西王母,隻能勞駕你和我走一趟了。”
六道神女默默退後兩步,渾身上下每一處肢體語言都寫著“防備’二字。
體內有六道聲音同時提醒,小白臉的嘴信不得,小白臉的老實人嘴臉更信不得,每當小白臉祭出這張麵孔,都說明他讒身子了,切記要保持安全距離。
不管這六道聲音是出於善意提醒,免得自己人吃了苦頭,還是栽贓陷害,想將自己人拒之門外,免得嚐到了甜頭,六道神女都選擇了相信她們。
說來很是無奈,因為歸來的節奏被打斷,六道神女不隻是自己,還是六位輪回之人,每時每刻都有混亂的記憶相互幹擾。
還是單方麵的幹擾,六位輪回之人是獨立的個體,彼此記憶不會幹擾,唯獨六道神女會受到“自己’幹擾,腦子不是對小白臉的歡喜,就是對小白臉咬牙切齒的歡喜,時間長了,真感覺自己有點歡喜了。算計來的歡喜,想拒絕又不排斥,想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又下不去手,隻能嚴防死守拉開距離了。糟心的是,她拉開距離之後,又怕小白臉保持距離不跟進來。
感覺自己要壞掉了!
向遠不知道六道神女在想什,但西王母在想什,他勉強能猜到一二。
此畫內藏一界,身處乾淵界三界秩序之中,又高度獨立在外,不僅不受天道本源影響,還能避開天道視線,西王母若能進入其中,或許真有重獲自由的可能。
讓你這個瘋批娘們兒重獲自由,其他人豈不是全要死一遍,豈能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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