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些事終歸要有結果,否則縱死也難瞑目。金石皇朝先王墳的秘密,困鎖枯葉盲駝半生,哪怕明知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也隻能一步步向前。
在流鶯看來,枯葉盲駝的枯木逢春功沒能大成,就是心中執念太過。
但轉念一想,斷送了前程,出賣了兄弟,背叛了師門,如果不求個水落石出,任誰也不會安心的。
“不管是誰在操弄一切,我都要將他揪出來,然後千刀萬剮!”
“他們要入穀了,我們是否跟上?”流鶯說道。
“跟上。”枯葉盲駝說完,施展上乘輕功離開了高峰。
秦翌與淨心雨和青無常走進山穀時,發現這山穀果然不同尋常,因為穀內奇石遍布,四麵閃避陡峭無比。順著山道進入穀地,好似進入了一處天然迷宮,難辨方向。
在穀底石林中穿行了幾個時辰,眼看著太陽西下,三人還是不得關竅。
確切的說是淨心雨和青無常兩人不得關竅,事實上秦翌早在進入山穀的時候就發現山穀地形,和半年前所獲得的那份地圖很像。
那副地圖,就是杏花村時,他所殺那五人身上搜出來的!
又是一樁巧而難言的怪事,但最近怪事頻頻,也就不怎奇怪了。
在恍惚間,他對詭異麵具客的身份,有了一個相當大膽的猜測。隻是,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那他算什?
想到這,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眼中痛苦一閃而逝。
也許,這才是江湖的本質吧?
淨心雨一直留心於他,對於他情緒上的變化也是依稀可感。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天色已暗,山野之地夜晚尤其需要警惕,先尋落腳之處吧。”淨心雨提議道。
青無常看了看天邊那一抹紅霞,點了點頭。
秦翌心情低落,不發一語,隻跟著淨心雨兩人而動。
他的異狀,很快也引起了青無常的注意,不過秦翌在此行中身份較為特殊,金不換特別關照要保秦翌周全,所以青無常沒有任何經過一天冷靜之後,他身上躁氣已退。師妹的死就交給師門負責,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先王墳的具體所在。
如果條件允許,直接私吞了這項秘密也未嚐不可……
三個人,懷著三種不同的心思,在一塊巨大岩石上休息。
寒風雖冷,但冷不過人心,秦翌運轉內力,驅逐著寒意。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對淨心雨說:“借步一談。”
淨心雨看了青無常一樣,然後帶著秦翌飛躍到數十丈外的岩石上。
秦翌背對著青無常,取出了那張地圖,說道:“這是我很久以前無意間所得,地圖上的地形與此地有許多不謀而合之處。”
“你有心事?”淨心雨沒有第一時間看地圖,而是問道。
“沒,隻是想起客棧慘案,心中多了幾分悵然。”
“江湖路難,這隻是冰山一角,若隻是兒時夢想,那此時此刻,夢也該醒了。”
秦翌歎了口氣,問道:“我的夢醒了,那你呢?”
“此事過後,我便擇地退隱。”淨心雨淡然道。
“……我很想聽你不染塵俗的琴聲。”秦翌輕聲道。
退隱之意,便是退到一處沒人找到的地方,遠離紅塵事。秦翌此語,意有所指,淨心雨明了在心,片刻遲疑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萬千話語,不明而明,兩人默契在心,不複多言。
“此地圖確實是這片穀地的地形圖。”
“擄走我之人曾言,真正的難題在於如何安然進入先王墳,而非尋找。”秦翌想通牽引後果後。一顆心已涼七八分,如果說還有期待,那隻能說與淨心雨一同退隱的約定了。
“我找到地方即可,其他大哥自有安排,你呢?”淨心雨問道。
“哈,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自是天涯海角,循聲而往。”秦翌故作灑脫一笑。
“嗯。”淨心雨毫無嬌作之態,平時雖是清冷,但也不乏江湖兒女幹淨颯爽之氣。
他們回到青無常身邊,什也沒說,隻是靜靜等待天明。三人都是練武之人,秦翌武功雖低,但體質與功體都很特殊,不眠不休壓力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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