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這王宮之中，各人各事，有時候又何嚐不像是紅樓夢中的太虛幻境，真真假假，難以分辨？有時候回想起來，洛子君感覺這段時間就像是在做夢。

    王宮發生的一切，似乎就像是在做夢。

    離譜，荒誕，不可思議，沉淪，癡迷，瘋狂……從最開始，到現在，整個過程，都像是一場漸漸演變的夢境，外人根本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當然，這不是夢境。

    賈貴妃在老嬤嬤的攙扶下，低頭告退，並告訴他：“我明日出宮，回去看看爹娘，也去大觀園看看姐妹們。”

    之前她不敢出宮，怕出去了，就不能再回來了。

    她當然不怕不能再回來，她隻是清楚，自己肩負著整個家族的命運，所以，她不能不回來。現在，她不怕了。

    因為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也因為她重新有了價值。

    她知道，王後不會再傷害她。

    王後也微笑道：“回去看看也好，特別是那大觀園的姐姐妹妹們，要經常回去看看，要幫洛卿看好。別等洛卿回來時，人都被偷走了。”

    賈貴妃自然知曉她的意思，領命退下。

    當房間隻剩下了兩個人時，王後這才說起了洛子君等待許久的事情：“商隊加上你，一共有十二個人，其中八人是大炎五大宗門的人，兩人是朝廷的人，一人是他們請來帶路的人。每年都會有一隊這樣的人去往女兒國，他們去那，並不是真的為了做生意，而是為了換取修煉資源，或者說，是為了偷取。”“女兒國有一種獨有的靈石，可以讓武者加快修煉速度，還有一種獨特的泉水，可以改變人的體質，她們從不外賣，所以偷者很多……”

    “大炎曾經與她們短暫的達成了協議，每年可以互換一些修煉資源，但一年後，協議被撕毀，五大宗門和朝廷的修煉者不甘心，隻能偷偷去。”

    洛子君插話：“協議為何會被撕毀？”

    王後遲疑了一下，眸中露出了一抹複雜之色，緩緩地道：“在女兒國的隔壁，有另一個國家，當時發生了叛亂，我們大炎支持叛亂者，送去了各種資源，甚至直接派去了武者幫忙，女兒國則支持當時的國王家族，最後叛亂者贏了。所以，我們大炎與女兒國的協議也就中斷了。”

    說到此，她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可惜後來，當那叛亂者家族徹底掌控那個國家後，直接就與我們大炎斷交了，還說了一句話：人與畜生，我們寧願相信畜生。”

    “結果，大炎謀劃的一切，功虧一簣，賠了夫人又折兵。”

    洛子君心頭暗暗道：應該就是那萬妖之國了。

    他又問道：“那大炎沒有報複嗎？”

    王後冷笑道：“當然報複了，殘殺了一些老弱婦孺，平民百姓，卻在國內得意洋洋炫耀，說已經狠狠教訓了對方。然後，數百多名武者，都被對方剝皮抽筋，掛在了邊境處，甚至包括一名大宗師。”洛子君擔憂道：“既如此，那對方是不是非常憎恨人類？”

    王後神色一怔，目光狐疑地看向了他。

    洛子君隻得承認：“我知道，那個國家叫萬妖之國，是由許多妖怪家族組成的一個國家。”王後忽地眯起了眸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確定你要去的，是女兒國？”

    洛子君沉默不語。

    王後倏然從椅子上站起，目光陰沉不定地盯著他。

    屋寂靜下來。

    許久之後，王後方突然自嘲一笑，望著窗外的黑夜，像是在喃喃自語：“本宮早該猜到的，早該猜到的……

    洛子君見她這般，怕她反悔，正要再次保證自己會回來時，卻見她轉過頭盯著他，道：“當初在城外有人看到另一個女子，應該是妖怪吧？她是被擄走的？”

    洛子君道：“是。”

    王後眸中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疑惑道：“為何呢？她現在明明就是個人類……”

    洛子君一下子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點，看著她道：“現在？王後的意思是……”

    王後回過神來，目光冷冷地看著他道：“欺君之罪，你可認了？”

    洛子君低頭道：“臣認了。”

    “哼，那就把頭伸過來，殺頭！”

    王後冷哼道。

    洛子君不敢反抗，走到近前，把頭伸了過去。

    王後冷著俏臉，伸出玉指，一邊點著他的頭，一邊冷聲道：“你以為你老實認罪，本宮就會饒了你？欺君之罪，本該殺頭，不過，看在你辛苦伺候本宮這久的份上，此罪可大可小，就看你今晚的表現了！”洛子君顫抖著道：“娘娘，那明日出發的事情……”

    隻要此事不反悔，那今晚就算是把他吸成人幹，他都願意。

    “哼！”

    王後冷哼一聲，拍了一下他的頭道：“還敢提明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