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山和老漢開挖的魚塘已初具雛形，連同堆積在四周的泥沙石塊能有兩米多深，老漢幹起活來還和往常一樣，不緊不慢輕鬆自如，而石承山卻明顯覺得，開挖魚塘要遠比整理菜地費力氣，手上磨出的水泡漸成老繭越來越厚，多來的勞動也讓肚皮上的贅肉少了許多。

    自從來到呂家後，在老漢影響下也逐漸習慣了背扛肩挑，給白馬打草的時候，有意到稍遠的地方撿好草去打，然後將草打捆扛在肩上，回到家累得渾身是汗，那種出透汗的良好感覺，是在自己的工廠永遠都體會不到的。積攢下來的馬糞和農家肥，他就一擔一擔的挑到地，老漢讓他套上馬車拉，他挑著抄近路隻當鍛煉身體。剛開始有點兒腰酸背痛，到後來慢慢就習慣了，明顯覺得比來呂家前飯吃的香睡得更香，頭也痛的不那厲害，身體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良好的情緒使石承山精神煥發心情舒暢。這，呂方和易彩帶著老漢到承德走親戚，家隻剩下他和卓先生，午飯時卓先生拿出酒要和石承山相對而飲，本來石承山不喝酒，在卓先生的慫恿下立刻興致大增連飲幾杯。

    幾杯酒下肚，石承山的話也多了起來，他：“卓先生，咱倆在砂河鎮的時候，你讓我向東走有貴人相助，這貴人是不是就是呂家人？”

    卓先生：“卦上是這的，應該是吧，不過，你還有一難，可能還要破財。”

    石承山:“提起破財我真服了你，你算得一點都不錯！這財早就破了。你來這些總是忙，我也顧不上跟你，在砂河鎮時你讓我來這兒，我本來是想停幾再，可是那兒的氣太熱我受不了，就火急火燎的坐上車來了，誰知道路上睡著讓人家把錢和存折都偷走了。”

    “多少錢？”卓先生故作驚訝的問。

    “現錢沒多少，就是存折上有十來萬，還有和別的幾樣東西。”

    “存折你去掛失了嗎？”

    石承山：“冇，我是想去掛失，可是也丟了，我也不記得長長的賬號，空口無憑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法掛失。在家的時候有個道士給我算命，他財是勾命鬼，讓我舍下家財遠走高飛，現在想想一點都不錯，錢真是禍根，人人都離不了它，可你真要下決心離開它就狗屁不是，後來我就不再想，就當破財消災。別的東西丟了我都不在心，就是我老婆那一縷頭發讓我掛念，她就留給我這點兒念想，還讓我給弄丟了。卓先生啊，你是不知道，我這輩子活的窩囊啊！”

    石承山想自己從死了父親，母親無奈讓妹妹給自己轉親，兩個妻子又先後死去，後來兒子失蹤，兒媳又做出丟臉的事，自己又患上不治之症。他想把這一切向卓先生訴，但怕人家笑話又咽了回去，在酒勁兒的慫恿下，石承山想著想著就大哭起來，那種悲傷就像百年窖藏的老酒一樣濃烈，他拿起酒杯滿滿倒上一飲而盡。

    卓先生又給他倒上，然後端起杯：“老石，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真的讓我感動，來，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