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城中的氣氛突然就變了。
話題迅速從蔣慶之殘忍無情,到秦淮河名妓團南下鬆江府。
名妓團在見過了蔣慶之後,就被安頓在他駐地的隔壁。
按照南眉的說法,最好住在一起。
但徐渭卻以蔣慶之事兒多為由婉拒。
但凡住在一起,回頭就有人會借此生事……長威伯在鬆江府弄了個酒池肉林,每日和秦淮河名妓團狂歡,趴體不斷。
這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頓時這條街就多了數百人,這些人就盯著名妓團的駐地,有老蛇皮給他們普及知識,說秦淮河的名妓是如何難得一見。
“見一麵少說得一千錢。”
“那若是摸摸小手呢?”
“摸摸小手?沒有五千錢你想都別想。”
“包冬,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美人兒的小手是什做的。五千錢,五千錢老子能吃喝玩樂一年。至於嗎?就摸摸手。”
包冬乃是城中有名的包打聽,聞言一笑,不屑的道:“知曉什是名妓嗎?名在前,有名。”“有名了不起?”
“哎!沒錯兒,有名就了不起。你信不信,馬上就會有人帶著錢來隻為見一麵,喝杯茶,聽一曲。”“老子不信!”
“打個賭?”
“賭什?”
“賭一千錢!”
“賭了!”
話音未落,就有人喊道:“讓開讓開。”
眾人回頭,就見幾個錦衣男子在仆役們的簇擁下策馬而來。
這些人到了名妓團的駐地外,下馬後,擺擺手,有仆役帶著沉重的包袱上前,打開,麵盡是銅錢。“我家郎君久慕芳娘之名,五千錢,隻求與芳娘喝杯茶,說說話!”
門子是南眉帶來的,對秦淮河的行情了如指掌,他一笑,“多謝了,不過諸位娘子此行不見客。”“為何?”幾個錦衣男子不解。
有錢都不掙,這是什意思?
門子說:“娘子們此行是為了長威伯而來,後續如何,還請諸位去請教長威伯。”
“老子出一萬錢!”一個身材魁梧的錦衣男子財大氣粗的拿出了銀錠。
“對不住。”門子在秦淮河見多了那些公子哥為了爭風頭一擲千金的場麵,所以壓根沒動容,“若是想見諸位娘子,還請去隔壁問問。”
可幾個錦衣男子哪敢去隔壁。
包冬回身,伸手。
“一千錢!”
和他打賭的男子麵色鐵青,“可敢再賭?”
包冬一笑,“賭什?”
男子說:“你若是能問到長威伯用這些名妓來作甚,我再輸你一千錢。不,兩千錢。”
“還想倒賺一千?成,我成全你。”
包冬是個膽大的,笑嘻嘻的走到蔣慶之駐地門外,拱手,“在下包冬,受城中父老委托前來請教。”他指著隔壁問:“這些娘子來我鬆江府是為何?”
守門的軍士剛想斥,麵走出一人,卻是徐渭。
徐渭搖著扇子,他正想尋個由頭把蔣慶之的安排說出去,便淡淡的道:“伯爺說了,打打殺殺,不好。回頭城中便會舉辦一場花魁大賽,到時候這些名妓都會出場,一展才藝。最終誰能勝出,由你等決定。”眾人一聽大喜,幾個錦衣男子相對一視。
“在家門口競然就能一堵秦淮河名妓的才藝,這事兒咱們必須張羅。”
有人大膽問道,“可要咱們張羅?”
上鉤了……徐渭笑道:“這事兒是得要人來張羅,你等……”
幾個老蛇皮,不,幾個錦衣男子興奮的舉起手,“我等願意……”
“好說,好說。”
那些來圍觀名妓團的大多是老蛇皮,聞言大喜,頓時對蔣慶之的評價從殺神變成了和藹可親,愛民如子的清官,好官。
“難怪聽聞蘇州府上次送了長威伯萬民……”
包冬得意洋洋的雇了馬車,帶著三千錢回家,妻子見他回來,便說:“今日去買菜,有人說這天下要大變,弄不好就會死許多人。”
包冬把包袱放下,呼的一聲。他平日喜歡擺弄些古董什的,妻子以為是這些老舊玩意兒,沒在意,繼續說:“這話嚇人呢!”
“什大變?”包冬問道。
“那人說每逢一百二十年便是一個輪回,此次輪回天地翻覆……南方有血光之災呢!”
“那可能消解?”包冬問道。
“能!”
“如何消解?”
“信教。”
“什教?”
“白蓮教。”
名妓團數十人,加上隨行的仆役侍女百多號人,把隔壁擠的滿滿當當的。
每個名妓一個房間,隨行的人無論多少,都隻有一個房間。
寧玉的房間被安排在偏僻的地兒,離名妓團們有數十步。
這樣安排正合寧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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