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雖然秋意漸涼,但也還算秋高氣爽,挺風和麗日的。
傻子裹著加絨的灰色連帽衛衣,杵在學校經世樓正門口的柳湖堤岸上,賊兮兮地一邊瞅著四周,一邊往湖撒些白飯粒兒。
湖的大小魚兒爭先恐後地簇擁過來吃食兒,湖麵如同沸水般翻騰不息。
但郝強之意不在魚,在乎湖中央的一隻大鴨子也。他一直試圖引誘其過來。
別看此鴨其貌不揚,但在西財聲名遠播,號稱“校鴨”,頗得學生們的喜愛。雖說西財散養的鴨子不少,可唯獨它特有靈性,學生們呼喚喂吃的,它都會第一時間遊到人前。
故而不多時,校鴨回應了郝強的召喚,遊至岸邊,郝強的眼中立馬放出深綠色的光。
在他身旁,也有其他同學在喂魚,瞧見其猥瑣模樣,一位女生警惕地問:“你想對校鴨幹嘛?”
郝強聞言,收斂起凶相:“我,我就是給它打打招呼,喂快小餅幹,不幹別的。”
鴨子很溫柔地接過郝強手的餅幹,吃得津津有味,郝強也將手剩下的飯粒悉數丟進湖中喂魚,然後向鴨子腦袋伸出了鹹豬手。
女生仍然警惕著他:“你想幹嘛?”
郝強表現出對小動物120分的關愛:“我就摸摸它,不幹別的。”
他的爪子才盤了鴨頭不到3圈,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將校鴨從水抱出。
女生大驚:“你想幹嘛!”
郝強滿臉無辜:“我就抱抱它,不幹別的。”
說完,他懷抱著鴨子,全然不顧腳蹼上的水弄濕自己的衣服,還一副哄寶寶睡覺的樣子,一邊輕拍羽毛,一邊晃動著自己的身體,嘴還哼著搖籃曲。
校鴨被學生們擼習慣了,倒也溫順,小腦袋靠在傻子懷,不到10秒就閉上眼似乎要睡去。
女生見此景,一時間覺得還挺溫馨。
而正當她沉溺於人鴨共存的美好氛圍中時,傻子突然轉身,飛毛腿似的撒腿就跑。
女生花了足足3秒才反應過來校鴨被劫持了,大聲呼救:“來人呀!救命呀,有人劫持人質啊,不對,有人劫持鴨質啊~~”
旁邊其他喂魚的男男女女聽到此話,哪能容得光天化日劫持西財鎮校之寶的事情發生,一群人隨之追了去。
就在郝強上演被圍追堵截、孤軍突圍戲碼的同時,在鬆園宿舍,鄒遊用鑰匙擰開了房門,回到屋。
“我回來了~卡沒錢了,隻能打三袋白米飯,一袋蛋炒飯。我們吃白米飯,蛋炒飯給你。”他提著三個塑料口袋,對屋子除他以外唯一的一個人說話。
那人正蹲在洗漱區,緩緩回頭,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光:“謝謝!油條君你真是大善人。”——此人正是黃毛弱雞納蘭嘉措。
鄒遊放下裝著飯的口袋,走向納蘭:“甭客氣,你身子弱,最容易被餓死。如果死在寢室,我們仨會很麻煩的畢竟,餓死個室友在宿舍,我們又不能保研不是?”
納蘭:“”
“你在幹嘛?”鄒遊站到蹲著的納蘭身旁,彎下腰。
“采蘑菇。”
鄒遊發現弱雞君跟前放著一個飯盒,而他的手伸進一個洗衣盆真的,真的在采蘑菇!
鄒遊呈現出難以置信的傻逼石化狀態。
納蘭一邊把蘑菇往飯盒放,一邊波瀾不驚地解釋:“強哥洗的牛仔褲,長蘑菇了。”
“這叫‘洗’?你咋不說這叫‘包漿’呢!”鄒遊指著洗台下方最側的暗綠色懸濁液盆子。
納蘭:“你有所不知,這洗衣大法乃是強哥的傳統。大一報到時,的確一無是處,但經過兩年的細心改良及進化,已經大有用途了。”他喜笑顏開地指著盤子的水生蘑菇,“感受一下~這滿滿一盆蘑菇,是不是散發著秋天豐收的喜悅。”
“我倒覺得這象征著毒死人後演奏的哀樂。”
“放心好了,此培養皿全程沒有加任何化肥、農藥、添加劑,唯一的養分除了自然界的細菌就隻有這些洗衣粉了。”納蘭舉起一個洗衣粉袋子,麵色和藹,親切地說,“立白洗衣粉,絕對不含磷。選立白,長出的蘑菇又大又白。”
“別~納蘭你就是個奸商,我甚至懷疑你是在給立白打廣告。”
見鄒遊不信他,他立即從浸泡著的牛仔褲上拔下一根細長的蘑菇:“不信你嚐嚐,真沒毒。我提前讓‘十二塊’試過了。”說完,他的眼神示意了一下陽光的書桌底。
鄒遊扭頭,果然見到小狗狗十二塊躺在那,一動不動。
他疾步上前,抱起小狗,瘋狂地拍它的臉:“十二塊,醒醒,醒醒!”然後轉身怒斥納蘭,“我警告你,十二塊要有個三長兩短,a座的人不把你打死吊路燈才怪。”
“安心しろ~我查看過了,它有呼吸,就是吃得有點多,吃得挺開心,貌似這蘑菇有致幻性。”納蘭挑挑眉,“肌肉學霸,你看過《絕命毒師》沒?會化工提純不?這或許是莫大的商機。”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