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貞很疲憊。

    蕭北鳳晚餐點名要吃清蒸魚，她被那個金老板下了，睡了一覺，醒來知道真相後又生了悶氣，這時候哪還有心思做飯。

    看著蕭北鳳的眼睛，她對視不了兩秒。很快蕭北鳳從外麵拎回來一條魚，很大很大的鯉魚，足足有四斤重。

    孟雪貞沒再做第二道菜，燜了米飯，兩個人坐在飯桌上吃魚。

    自古以來我們泱泱大國農耕文明關於魚的故事很多，蕭北鳳要她講故事，她看著魚頭不開口。

    “你又不吃，不如給我講個故事。”蕭北鳳。他吃的很痛快，反觀孟雪貞就如雞啄米一般。

    拗不過蕭北鳳，她講了莊子“涸澈之雛，相濡以沫，相煦以濕，不若相忘於江湖。”的故事，蕭北鳳無動於衷，示意她再講一個。

    搜腸刮肚，她又想起來一個戰國時候和魚有關的故事——有一個國的相國位高權重，非常愛吃魚，有一他讓仆人去買魚，仆人很快回來，錢沒有花，卻拿回來幾條魚，原來是一個人知道相國愛吃魚送給他的，相國告訴仆人趕緊把魚還給那人。仆人不解，相國解釋：“這個人和我並不認識，送魚給我，必是有求於我，我若收下，他還會繼續送禮，久而久之，他必會求我辦事，我若答應了，以後他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

    “長日久，你究竟是相國吃魚呢，還是相國被人當作了魚呢？”孟雪貞故作神秘的。

    她是故意的，就是要講這個故事給蕭北鳳聽，誰讓他總是吵著吃魚。

    蕭北鳳咂咂嘴，用筷子敲孟雪貞的頭。她沒有躲，筷子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三下。

    他問：“悟了沒有？”

    她答：“沒有。”兩個人哈哈笑，蕭北鳳還要她再講一個，承諾三個魚故事加一頓魚飯就可以抵消他今救她脫離險境的這個人情。

    第三個故事就變得至關重要起來。“那我要講了，你千萬不要嫌棄我講的不好聽。”她正襟危坐，以手支額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知道以前的土匪嗎土匪抓人也是有門道的。那時窮人多，吃的上飯的人少，能吐出東西來的人家就更少了。土匪頭子們會讓嘍囉下山捉孩。你知道怎看出來哪一個是窮人家孩？那一家是偽裝的窮人家孩嗎？”

    他搖搖頭，笑而不語。

    “很簡單的，餓他們幾，別餓死。在孩們一個個都瀕臨極限的時候給他們吃魚。諾，就是你吃的這種魚。”她又笑起來。嘴角上翹，大眼睛忽閃著就像記憶上的繁星一樣，明亮而又神秘。

    “如果孩子拿起筷子，吃魚身上最厚的那部分肉，可以確定是窮人家的孩；如果是吃魚肚子上的那塊細肉，會被留下來；如果孩子吃得是魚頭那個位置的月牙肉，那這個孩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孩，有油水，這就一定得留下來了。”孟雪貞自己背誦一般講完，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她夾的是後脊背上的肉，夾在空中晃了晃放進嘴。“你一定聽著沒趣味，但是你看你吃得位置——”她用眼神示意蕭北鳳自己檢驗。

    蕭北鳳把魚頭吃了個徹底，又吃了魚尾，中間的部分還沒有動。“我隻是喜歡吃魚頭魚尾，真沒考慮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