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鎮城是座大城，朱皇帝帶來的大軍，也做不到圍城。

    在布置火炮陣子的時候，朱皇帝也開始用望遠鏡觀察這座要塞。

    叛軍準備得十分不充分，不過還是匆匆燒掉了城外倚城而建的少數房屋，和京師不一樣，宣府這畢竟偶爾會有警訊，百姓還不大敢把房屋建在城外，被燒毀的房屋，也沒有幾間。

    李起元看著這座城池，不由有些感慨地說道：“宣府鎮城可稱雄城，隻可惜，如今落在了一群逆賊手。”

    朱皇帝聞言後，一臉輕鬆地說道：“元輔不必擔憂，這座城池，很快便會回到朕的手中。”

    在攻城火炮鑄造的同時，三十門臼炮也在鎮城東門成一字擺開。

    宣府城頭的火炮眾多，沒有摸清射擊死角在哪之前，沈有容暫時也沒讓步兵太過靠近。隻準備用臼炮對著城池猛轟一陣，試試能不能把叛軍逼出來。

    隨行的文官，很多都是第一次見識這種武器。

    禮部尚書林堯俞就感歎道：“這臼炮，炮子還真是大。”

    吳用先卻是沒有見識過這種武器的厲害，搖頭說道：“若要以此等火炮攻破宣府城牆，怕是力有未逮。”

    李起元當然是知道這種武器的具體資料的，他神色輕鬆地說道：“這炮子名為榴彈，內裝火藥，有燃香一般的所謂引信引燃，落下後便會炸開，就是不知威力如何。”

    此時的宣府鎮城，兵力也就兩萬八千左右，雖說都是壯丁，但根本沒有多少抵抗意誌，一路上大軍都不知收容了多少趁亂逃出來的士兵。所以這幫文官們，倒是不大擔心皇帝會戰敗。

    很快的，臼炮就直接開始了校射。

    一聲巨響之後，一枚近二十斤的炮彈就劃著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直接落在了宣府鎮城的城頭，當場就砸死了一個叛軍家丁。這枚本來就是訓練時發現的啞彈，倒是不會爆炸。

    隨後，更多的炮彈也隨之發射，有的落在城牆上，有的掉進了城內，有的掉進了城壕，有的則如第一枚一樣，幸運地落在了城頭，即便沒有砸到人，也是打得磚石飛濺。

    被飛濺的碎磚打中的叛軍也不少，城頭上立刻就是慘嚎連連。

    第一輪的射擊，很快結束，各個炮組很快就開始調整射角，準備再次發射。

    “狗日的，對麵的這炮打得也忒遠了點。”

    張安沉著臉看著不遠處的火炮陣地，故作輕鬆地說道：“怕什，打不死幾個人。”

    宣府城頭上的叛軍，一聽到這火炮巨大的動靜時，臉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好看，等炮彈落到城頭上，打得磚石飛濺的時候，就沒有一個人還能淡定地在麵對火炮的這一側呆著了。

    不過，宣府總兵張安清楚，自己再害怕也得頂上去。他們這幫人，內部其實都沒有個統一的指揮，若是都怕死，這城守不了幾天。

    差不多五分鍾之後，第二輪的炮擊很快開始。這一回，所有火炮都換裝了榴彈。

    第一枚炮彈，就落在了張安所站的城門樓附近，隨即便發生了猛烈的爆炸，在周圍的十幾名叛軍瞬間就被榴彈爆炸產生的破片掃倒。

    一眾隨行的文官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恐怖的武器現世之後，這城池還怎守？

    李起元原本還有些擔心大軍頓兵於堅城之下，或者攻城死傷慘重，此時他感覺拿下宣府已經穩了，放下望遠鏡之後，他一臉高興地說道：“恭喜陛下，有此利器，宣府鎮城三日內必破。”

    “陛下，此等利器，必要嚴守製作之法，萬不可讓奸人得之。”

    朱皇帝當然是有分寸的，其實想攻城，爆破法也行，不過這種方法，會造火藥就可以用，太容易被叛軍或者農民軍學去，所以他一直都沒讓軍隊使用。榴彈和大口徑火炮，當然也是嚴守保密的重點。

    張安離這枚炮彈的落點並不遠，自然是看清了那段城牆附近的士兵是怎被瞬間放倒的。此時，他原本就不怎好看的臉色，已經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入他娘，這是什炮子？還他娘的會炸！”

    “這仗咋打？”

    炮擊還在繼續，張安卻是明白，這宣府鎮城搞不好是守不下去了。狗皇帝的火炮，發射頻率雖說很慢，但這種威力巨大的炮彈，對士氣的打擊太明顯。本來這城內的士兵，就沒有什士氣可言，這一整，還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