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工匠之後，程誌，推著車，帶著成捆的長矛，走到了新兵的訓練場。

    “程子，你是在賣柴禾嗎？”姚老大看見一車丫丫叉叉的帶分叉的長矛，有些意外。

    “這就是跟排隊配合的武器。”程誌笑了笑，給出了結論。

    “這是什？”姚老大有些好奇，走過去，抽出來一杆長矛：“除了長，也沒什好的嘛——這長，打仗時候，真的能戳到人嗎？”

    完，姚老大把那杆矛遞交到程誌身前：“程子，你拿這杆矛戳我，能戳死就算你贏。”

    程誌連忙搖頭：“矛不是這用的。”

    “不這用那還怎用？”姚老大笑了笑：“你還想用這矛嚇唬人不成？”

    程誌笑了笑：“姚老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士兵每人拿一杆矛，排成隊——”

    姚老大閉上眼，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麵，然後兩肩微微一收，整個人向後縮了一下，而後，大讚道：“好厲害！”

    “自然很厲害。”程誌笑了笑：“這個陣勢，對上草原上的騎兵，效果如何？”

    “他們死定了！”姚老大滿臉興奮：“早這打，咱們或許早就贏了——可恨為什蒼生你生得這遲啊。”

    “或許是，‘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吧——”程誌想了想，給出了一個回應：“‘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大抵，當上想將一個盛世交給一個民族之前，上，都會對整個民族，做一次又一次的考驗，確保這個民族能夠承受得住這個盛世吧。”

    “承受嗎？”姚老大搖頭：“我是個粗人，不懂你的這些，隻是，為什，‘盛世’還需要承受呢？”

    “有句話叫‘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程誌迅速組織著語言：“有些時候，不經曆安逸，是不會知道安逸的可怕的。”

    “一個安逸的盛世很可怕？”姚老大搖搖頭：“為什我不這覺得呢。”

    “怎呢——”程誌想了想，最後，從腦海之中找了一個例子：“你聽過一個叫做‘彩票’的東西嗎？”

    姚老大先是愣了愣，而後回應：“還有這東西？”

    程誌點點頭：“的確有，然而，中獎的，變成富翁的並不多，相反，中獎之後一蹶不振的，倒是很多。”

    “一蹶不振？”姚老大有些疑惑。

    “是啊，一蹶不振。”程誌點頭：“中獎，大約相當於上賜予人們一個盛世——隻是，遇到了盛世而不會利用盛世的，終究，會在盛世用完之後，陷入不可抵擋的衰敗。”

    “會這樣嗎？”姚老大搖頭：“為什我不知道？”

    “往往，每一個國家，都會有興盛和衰敗的時候，為什呢——因為盛世時候出生的君主，不知道什叫做‘考驗’，不知道什叫做‘憂患’——他們隻會按照自己的想法，貫徹自己的意誌，總會覺得上地下，他無所不能——直到下一個朝代的到來。”

    “那是很糟糕的事情呢。”姚老大搖頭：“這就是上賜下‘考驗’的原因嗎？”

    “或許吧——”程誌抬起頭，望著湛藍的空，又想了想自己，笑了笑：“與其考驗是上賜下的，倒不如考驗是人類自己設置的——畢竟啊，離開了考驗，人是會變懶的。”

    “變懶嗎？”姚老大搖頭：“可是，為什，我所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勤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