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我那個二叔為啥要一直咕咕咕的，他是覺得自己是隻鳥？”

    “額……可能像他那般的大人物總有些與眾不同的嗜好吧，我以前見過不少京城濃妝豔抹的貴婦人，她們不管到哪總愛呸呸呸，嘖嘖嘖個不停，開始我還以為她們是不是生了什毛病。”

    “這城怎這吵鬧，怎哪都是這多人啊，吵的我煩。”

    “你是沒去過京城，那人更多，要是趕上節日在宋府院子都能聽見外麵敲鑼打鼓的嚷嚷。”

    “哎，還是牢清淨。”

    謝平安和安安兩個人一前一後牽著手在河關晃，那兩個騎士早早地把他們二人送到河關就片刻不停歇的縱馬返回。

    謝平安肚子有些餓了，在安安的解釋下，進了路中間的一座酒樓，找了張靠窗桌子坐下，學著之前王鐵壯在茶棚擺出的樣子，似模似樣的叫了一聲二。

    正是晌午時候，酒樓忙的不可開張，就那一個二樓上樓下的跑，恨不得多生出一個孿生兄弟，聽到謝平安叫扯著腿就跑過來，一臉標準恭謹的笑容。

    “這位公子要點什？”

    “一盤醬牛肉，不對，兩盤！”謝平安完這句話瞬間感覺自己特別豪氣，要是讓牢那幫老家夥知道現在自己這種神仙樣的想吃醬牛肉就能吃的日子，怕是要嫉妒死他們。

    “客官還要別的？”看二的樣子並不打算走。

    謝平安愣了一下，認真的回答他：“三盤我吃不下。”

    安安看著謝平安認真解釋的樣子在旁邊噗嗤一下笑出聲，二聞聲轉眼望過去眼睛就再也挪不開，傻盯著安安。

    謝平安看二不走，伸手在他眼前上下的晃，問他：“看什呢？咋不去拿醬牛肉。”

    “這位公子，這個……酒樓現在有些忙。”二回過神有些尷尬的跟謝平安。

    “那忙你還在這傻站著？”

    “這個……”二搓了搓手，一臉含蓄的衝謝平安笑了下。

    安安看不下去了，從懷掏出塊碎銀拋給二，衝他笑笑。

    “去吧。”

    謝平安不幹了，問安安：“咱還沒吃呢，你咋就給錢？”

    “少爺你不常出門，不知道在外麵吃飯是要給賞錢的。”

    “你咋突然叫我少爺？”

    安安貼近謝平安，在他耳邊悄悄：“我們兩個現在出門在外，是要個身份掩人耳目的啊，少爺。”

    謝平安感覺外麵的世界他有點看不懂了，抬頭又見到那個二腿也不挪站那傻盯著安安看，氣就不打一處來。

    “賞錢也拿了，咋還不去拿醬牛肉。”

    “喂？”

    “子？”

    連問三遍二都不回答，謝平安從袖子滑出個石子隱蔽的一甩，石子在空中拐了個彎，準確無誤的打在二的後腦勺上。

    這是他磨著王鐵壯吵了整一才學來的石子拐彎的技巧，學到之後第一次用，記得王鐵壯當時還很嚴肅的跟他這招是個叫什無始山門派的不傳之秘七殺令，讓他不要亂用。

    怎樣也還是少年心性，一路上早就撿了不少石子藏在袖子想找機會試試，正趕上這店二倒黴。

    二被石頭打中後腦勺，疼的哇呀一聲就叫出來，回過頭去左瞧右瞧猜不到是哪個挨千刀的幹的，隻好轉過身向著安安一作揖就揉著後腦鼓起的大包嘶嘶哈哈的去後廚房催飯菜了，任他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就是麵前的少年扔的他。

    過了沒多久，二把醬牛肉端了上來，又拿過來副碗筷就去招呼其他的桌子了，看著二邊走邊揉腦袋安安沒忍住笑出了聲。

    “少爺下手也太黑了些。”安安掩著嘴聲到。

    “沒控製好，好像是勁兒使的有點大了。”

    “少爺話的尾音聽著有趣，是哪的方言？”

    “我也不知道，我們平常都這樣講話。”

    “我們？”

    “對啊，我和老李。”

    “嗯。”安安沒再問下去，她感覺到謝平安情緒好像一下子有些低落，不知道怎勸解，隻是用筷子夾過一塊牛肉放到謝平安碗。

    “那少爺你多吃些。”

    “哎呀，你不要少爺少爺的叫我啦，聽著不舒服。”

    “那不叫少爺叫什……叫啥啊？”安安狡黠的一笑，望著謝平安。

    “叫……哎呀，算了算了，隨你叫。”謝平安感覺這丫頭自從知道宋家人沒事之後人整個開朗了許多。

    這怎也該算是個好事情吧，不然她整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換了誰也受不住。

    “少爺你多大了？”安安放下手的筷子托腮盯著謝平安瞧。

    “這個……我真不大清楚，等見到我二娘我問問她，她總該知道。”

    “怎連自己年紀都記不得？”

    “被抓起來的時候我還，能記得娘長什樣就不錯了。”

    “抓起來？抓去哪？”

    “你爺爺沒跟你講過？”謝平安奇怪的望了眼安安。

    “爺爺跟我講什？”安安眼睛突然一亮，像隻好奇的貓嗅到魚腥味一樣，兩手托著腦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謝平安。

    “我去哪兒知道你爺爺會跟你講什。”謝平安擺了擺手，不耐煩的回答。

    “哦……”安安眼睛的光淡了下去，鼓起嘴巴腦袋偏向別處。

    “你咋不吃？”謝平安抬頭問安安，安安不回答他，他以為安安沒聽到就又問了一遍。

    “你咋不吃，你不吃我可都吃光了啊。”

    “哼！”安安把腦袋偏向一旁不看他。

    謝平安全無自覺，隻是感覺安安莫名其妙，難怪老李總感慨女人這生物，一下子風和日麗，一下子晴空霹靂。

    風卷殘雲的吃光了醬牛肉，連帶著吃了安安那份謝平安心情大好，翹著腿仰在椅子上美滋滋的剔牙。

    借著餘光瞥了一眼安安，發現她還是氣呼呼的，謝平安完全不知道哪惹到她了，況且這半也沒跟她講過話，她根本是自己跟自己生氣，這丫頭可真是麻煩。

    現在身份這敏感，本身就是個大麻煩。更麻煩的是以後闖蕩江湖總不該要再帶著個麻煩，幹什事情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自由些，省著連帶著害了人家。

    想著想著就轉過椅子單手托著下巴衝向安安。

    “喂，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