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王城主一臉黑氣,微微地喊了一聲。
這是他當上城主回到漓陽城後,第一次踏進他親姐姐的家。
“書高…是你嗎,你怎才來…”
黃夫人躺在床上好像聽到了什,轉過身,身體已經瘦骨如柴,臉卻顯得出奇的大,偏偏還擦了厚厚的粉,唇上摸了殷紅的胭脂,可是抹得不周正,連帶著嘴嘴角都是一片紅,就像剛剛飲了血。
“不要叫我書高,我叫王金寶”
“金寶…爹爹沒讀過書,當年給你起書高這個名字,是希望家出個讀書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咱們小門小戶的…”
“唯有讀書高?”
弟弟打斷了姐姐的有氣無力:
“那我不讀書,如今還不是成為了堂堂城主!”
“那…你也不用離家出走啊!爹爹一氣之下患了病,沒過多久就走了,娘也跟著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家的鋪子無法維持,幸虧遇到了夫君”
說道這,黃夫人眼睛出現一絲悔色,吃力地攏了攏頭發,繼續道:
“我們將家的當鋪買了,開了一家酒樓,多少年苦心經營,這才走到了今天。”
“我這不是又回來了。”
“是啊,你又回來了……”
王氏抿抿嘴:
“可是這長時間,雖然人人都知道城主大人是我的兄弟,你府上和家也有些來往,可是你遲遲都不肯親身登門來看我一眼…我還以為...還…好今天你終於來看我了,肯當麵叫我一聲姐…”
王氏淚如雨下,忽然想到了什,忙止住哭泣問道:
“徐郎…小子呢,他怎沒跟你一起回來?”
王大人臉上的黑氣更重了,歎了一口氣:
“我今天來就是和你說他的事的”
“他怎了?不是跟你去打理生意了?”
王氏感覺不妙,一挺身,沒挺起來。
王金寶也不上去扶,而是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踱起步來:
“唉,妄我這器重他,沒想到他早就受了歹人的利用,別有居心!還好被我及時發覺,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
“沒想到徐小子暗地加入了魔道,變成一個毒人!我們一時著了道兒,府被他毒死了多少人!連我也…唉…”
王氏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雙手垂在兩旁,麵如死灰,喃喃道:
“這說,他死了……!”
“大姐,難道還不明白!這都是他搞得鬼!他是想圖謀你的家產,還打起了我的主意!我也是被他害得中了劇毒!我聽說左近有個於神醫,便請了來……”
“我沒病!”王氏掙紮著喊。
王金寶這時候一擺手,不一會兒,從門外進來一位幹瘦的老叟,背了一隻木箱,他滿頭花白,麵色紅潤,一臉長髯,看起來倒是頗為出塵。
於郎中本來正在家喝酒。他隻是個普通郎中,當年看病有幸被禦醫藥聖孫大人批評了幾句,沾了孫大人的仙氣兒,反倒成就了他,普通百姓找他看病的人還不少,日子也算過得有滋有味。
城主大駕他不敢不尊,這時候早就侯在黃府等了半天。隻是城主差人來請他,讓他一直戰戰兢兢,他雖然喝了點酒,此刻卻清醒無比。見有人來催,趕緊起身,來到夫人房間,見王大人讓他進門,正聽到王大人說到: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怎會沒病!這個於神醫可是藥聖的徒弟,讓他給你看看總是好的。”
於郎中進屋趕緊跪下:
“大人可折煞老朽了,老朽當年雖是受過禦醫孫大人的點撥,可算不得他老人家的徒弟,更擔不起神醫的稱呼。”
“於神醫不必過謙,還請為我姐姐看看吧”
王氏見有外人來,索性閉了口,也不鬧了。於神醫事急從權,懸絲診脈隻是傳說,況且看這位中年黃夫人並不是什絕代佳人,也不避諱,直接搭上了她的手腕。
氣氛靜得讓他難受,於郎中也不亂問,望聞問切,他隻敢“切”和“望”,至於聞,他隻聞到了濃濃的脂粉味。直號了一炷香時間的脈,終於要求看了看舌苔。
要說人體十二脈氣血運行,要想號明白並非容易事。他隻摸到王氏脈搏遲滯散亂,再看她舌苔燥裂,眼中神光落地,感覺壽似不永,卻沒有其他結論。
所謂神光落地,就是指人經常看相地麵,眼睛抬不起來。這是一個人精神衰敗到極點的表現。
一個人經常看向地麵,嘴沒了津液口水,幹渴不止,通常是身體有了大問題。
於郎中直接跪在地上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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