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練頂著兩大大的黑眼圈，背脊卻挺得筆直，話唱歌雖然大聲，掩飾不住身體的疲憊，昨坐十多個時飛機到達美國，又輾轉鐵路，汽車五個時到了訓練基地，至少熬到淩晨三點半睡覺，五點半起來，再好的身體，再飽滿的精神也會疲勞，會累。

    後背涼風嗖嗖，俊朗的臉上最快速度堆砌起討好的笑容，“時間緊迫，下一場比賽隻。。隻有五，得要抓緊訓練。”

    張老師左手鐵臉盆，右手奪過麵杖，吸氣，深深的吸氣，吐氣，長長的吐氣。

    兩眼平視，無喜無怒，擰眉，側身，略微蹲身，進步膝擊！

    昊龍戰隊北美訓練基地地處市郊，周邊的治安向來不錯，隊員宿舍安裝的是老式木門，材料普通，反正前門後院樓上樓下各個出入口到處是監控，沒必要做得多紮實。

    木門破開，鎖頭飛。

    高跟鞋輕輕的踩在男生宿舍地板上，臉盆隨手扔扣在從被窩中探出來的滿哥腦袋上，敲得當當響，“該、起、床、了。”

    滿哥哆嗦著移開臉盆，兩手在床上摸索衣服往身上套，“起床，起床，我起床。”

    視線轉移，幾名男隊員不敢對視，縮在被窩開始套衣服，除了手寫的從前，連腦袋都包裹在被窩，動也不動。

    “我，該起床了”白嫩的手抓住被子，拽、扯、掀，班主任早操喚醒三連！

    “張老師不要啊，我起床了，起床了，我內褲不見了，不見了啊”被子底下手寫的從前聲音帶上哭腔，他發誓自己有生以來從沒這想保住一床薄被。

    王教練兩隻手指從地上捏起畫著凱蒂貓圖案的內褲，丟到手寫的從前床上，方才是這子用內褲砸人，記住了。

    把玩著麵杖，張老師轉身朝對門女生宿舍走去，聲音輕柔，“同學們，五分鍾之內，到集訓室集合，從今開始，六點半早自習，不要遲到。”

    一聲悶響，麵杖砸在女生宿舍門板上，“包括你們兩個女生，戀兒、妮娜，聽見沒有！”

    “我們聽見了，我們聽見了。”

    “遵命，張老師”、“沒問題、沒問題”男生們慌忙作答。

    五分鍾後，集訓室內。

    張老師坐在電競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撥弄指甲，兩腳交疊，王教練蹲下身子，幫她拔出長褲上紮進去的木刺，手指尖劃過膝蓋，檢查有沒有遺漏的細刺“腳痛不痛，有沒有紮到肉？”

    “妮娜，戀兒人呢？”不打算給他好臉色，台下掃視一圈，少個人。

    妮娜站在中間位置，頭發散亂，斜眼看看左邊，滿哥和大頭站得筆直，目不斜視，褲子反穿，鞋帶沒係，右邊手寫的從前衣領都塞脖子，襪子套在長褲外邊。

    “我再問一次，戀兒，人呢？”電競椅側轉半圈，隔開獻殷勤的王八蛋，煩他。

    戀兒站在門口腿肚子在抖，胸口壓抑，“報。。道“兩個字細如蚊蠅。

    張老師斜眼，側頭示意：”進來，你遲到三分鍾。”

    女生起床要做的事情很多，不像男生套上衣服，洗臉刷牙上廁所一條龍飛速搞定，穿衣服、梳頭發、洗臉、刷牙、爽膚水、打粉底等等大堆大堆事情，戀兒把化妝的一係列步驟全給省略掉，但是昨晚沒有洗頭發，早上起來長發打結，梳頭用掉太多時間，再等她從廁所出來，整個三樓已是空無一人。

    腳好重好軟，抬不起來，戀兒求助的目光投向隊友，幾個人低頭，找螞蟻。

    “同學們，從今開始，訓練、作息時間需要改變一下，待會你們教練會具體安排，老師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張老師在桌上摸索，什都沒有摸到，這不是教室，當然摸不到粉筆頭，“訓練期間，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請假、遲到、早退，聽清楚沒有，特別是戀兒同學，回答我。”

    “聽清楚了。”

    “我沒聽見。”

    “聽、清、楚、了！”

    戀兒眼淚在打轉，她終於回想起，為什見到張老師就會感覺到害怕，為什聽見張老師的聲音就會哆嗦，這是恐懼，這是遺忘已舊的，學渣被敵班主任支配的恐懼。

    “聽清楚就好，戀兒，你遲到三分鍾，耽誤同學們三分鍾寶貴的上課、訓練的時間，上來，做三十個俯臥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