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招樓，我默念著牌匾上的三個字，反複，反複……這兒曾是困了我多年的囚牢，我的夢魘。

    恍惚間，我還是那個一直掙紮生存的婢女。我不禁撫摸住臉，隔著麵紗，手指依然能感受到傷疤的猙獰。痛過，也恨極，最後逃離。我一直都是懦弱的，這一次，我會勇敢。

    踏入大門，撲鼻勾人的媚香熟悉地將我環繞，鶯鶯燕燕，好不熱鬧。春招樓向來男客女客一同招攬，我以女子的身份進去也沒什。

    “是位麵生的客人啊！”一個清亮甜蜜的嗓音貼近，我冷笑，是個熟人。

    要數我身上鞭痕，誰留下的最多，那一定是她——顏妤。

    那年，她同我一道被販入這春招樓，年少的我們也曾單純地許諾情義，約定一道離開這。可不管情不情願，年長我多歲又更為美豔的她，被提前預定為花魁。

    那，雨滂沱如她眼角淚水，我還記得她一身明豔紅妝，好似燃燒彼岸的曼陀沙華。她哭著笑著，任柯，我們逃不了，這是命。

    一，一年年，我眼見著她越來越遠，直至陌生。直到她嬌嗔玩笑著把鞭子甩我身上時，我才逐漸明白，她鞭笞得不僅僅是我們脆弱到不堪一擊的情分，更是她回不了的過去。

    “今日第三位，尊貴的姐你要的是男，還是……”她貼著我脖頸氣如蘭，柔軟的身體若有若無地靠近，手指似是不經意地碰觸我的麵紗。

    我一把捉住她的手拉開距離，問道：“什第三位？”

    “。”顏妤見我阻了她的試探，黏貼作罷：“看來尊貴姐不喜歡，那我為您另尋‘良人’。第三位，當然是指您是我們春招樓第三位來的非凡人啦。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