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淒切,朔風凜冽,轉眼秋去冬來。
江南氣候宜人,冬天極少下雪,李石坐在車看著外麵疾馳而過的電線杆,感歎時間過的真快,明明還有許多事沒做,稀糊塗一年又到頭了。
也許每個人都是這樣吧,小時候都盼著過年,想著過年能好吃好玩,長大卻又害怕過年,不甘心老的那快。
蕭索的落葉隨風飄蕩,被寒流卷到路中央,陳飛想起老婆孩子,不由感概今年又不能回家看春晚了。
一個“又”字,說不盡的悲涼,從警二十年,他極少有機會能在家過年,年底犯罪份子活動頻繁,他不是在辦案,就是在辦案的路上,偶爾空閑下來,還得去火車站巡查。
其他人隻看到他官路亨通,平步青雲,卻不曾見到這背後的艱辛,為了讓人民群眾過的安穩,他幾乎沒享受過平靜的生活。
同是天涯淪落人,李石安慰他,“別歎氣了,你還有家可以想,我連家都沒有豈不是更慘?”
回家是回不去了。
這三個月,李石通過陳飛了解到了很多內幕,對於那個所謂的父親,痛恨之餘更多了一份鄙視。
原來陳飛早已經留意到了夏啟天,不僅知道他早年參與過黑幫,連敦煌的事都了如指掌,隻是苦於證據不足,不然他早就抓捕夏啟天了。
李石是被陳飛請過來的。當年夏啟天讓他幫忙調查李石身世時,他便對這年輕人留了心思。
半年前李石去魔都見夏啟天時候,他托下屬暗自監視著啟天集團,這不,李石前頭剛跟夏啟天鬧翻,他就把人挖過來了。
得益於陳飛的幫助,困擾李石多年的精神病患者終於注銷了,他現在身份是陳飛手下一枚輔警,跟當初金婷婷一樣,掛個虛職,為的是掩人耳目。
“誒,李石,我問你個問題,不許生氣哈。”
“什事兒呀。”
陳飛放慢了車速,很認真的問,“你現在算是警察了,假如有一天讓你去抓夏啟天,你能下的去手嘛?”
“下的去手。”李石回答地毫不猶豫。
“真的嘛,別忘了他可是你父親。”
“現在他不是了”
李石手撫著屏幕上林曉慧照片,堅定道,“林芝死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我的父親了。”
想起林曉慧傷心欲絕的樣子,李石愈發地仇恨夏啟天,如果說他拋妻棄子是有苦衷,那敦煌算怎回事?
他絕不能接受父親是悍匪的事實。
更何況這個悍匪集團,還殘忍地殺害了林芝,那個跟林曉慧同樣美好的女孩子。
“如果你真能這想,那我很欣慰。”
陳飛歎口氣,“現在的社會太功利化了,連警察也不例外,有多少人當警察不是為了個鐵飯碗。老百姓辦事推三阻四,親朋好友犯了事,就裝作沒看到一樣。”
陳飛說的義憤填膺,李石卻沒多少感觸,他對警察好感並不多,在看守所的那段歲月,沒少被警察毆打,即便此刻穿著協警的衣服,他也生不起一點莊嚴和神聖感。
“飛哥,咱們為什要跑,躲在警局不是很好嘛?”李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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